知道紫藤,还是从宗璞的《紫藤萝瀑布》中获得的,看了紫藤萝的图片,更为它的美所折服。不久,在南校区的长廊边,栽种了几棵紫藤,夏天来到,开了花,因为生长时间尚短,花没有图片中看到的茂盛,但能亲身临近,也知足了。
可惜,不到三年,长廊又变成了笼式足球场,紫藤的命运可想而知,我虽未亲眼看见它们是怎样被铲掉的,但能想到悲剧发生的不可避免;我再怎样爱它,也不可能再见到它了,它只能永远留存在我的记忆中了,每每想到此,就有一种莫名的惆怅。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竟渐渐快忘却它了,似乎连它的美丽身影都慢慢模糊,我真无情,我真自私,竟想不到它所受的痛,我真应该受到自责。
时间一天天过去,有时想:到哪里才能再次看到紫藤的美丽身影呢?什么时候它才会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呢?
去年,北校新建成的楼前,种植了些花草,也建了个长廊,同样,在长廊旁边种植了几棵小树,原先不知是什么?后来,它发芽,继而长出叶子,很快的,竟然开花了,原来是紫藤。我真高兴啊!我喜爱的紫藤又出现在我眼前,我又能天天看到它了。
我数了数,共八棵,它们细细的身影,只有一米多高,在空旷的校园显得孤零零的,有风刮过,哪怕是微风,它们也摇摇摆摆。不过,还好,几天之后,有人把它们用绳子绑在长廊的柱子上,风再吹来,它们不再摇摆,而是顽强的傲立,显示出自己的坚强。
我天天从它们身旁走过,时间一长,我又不在乎它们了,它们的花是怎么凋谢的?它们的叶子是什么时候变黄又落到地上的?我都没有印象。
冬天来了,又去了;春天来了,长廊附近发生了变化,竹子泛出新绿,地上不知名的花叶子更红,高高的公孙树令人仰视;只到这时,我才又注意到紫藤,还是八棵,但它们的际遇却大相径庭。
从南向北,第一棵,叶子还没长出来,却有一串花开了,淡紫色的,大约有十几个花苞;紧挨着的两棵,叶子最茂盛,却没有开花;再往北,一连三棵,既没有开花,也没长出叶子,才刚刚露出花苞,与南边的几棵相比,它们光秃秃的;最北边的两棵,它们更惨!不知哪个孩子把它们拦腰折断,它们的身躯还不及去年的一半高,原来跟柱子绑在一起,现在也不能够,只好孤独的立于风中,那折断的痕迹仍非常清晰,早已干枯,看到此,我真要落下泪来,我走近它们,弯下腰,想看看它们是否还有生命的迹象?就在我弯下腰的刹那间,我看到在它们向上长出的枝上,已长出紫色的嫩芽,它们并没失去生命,它们仍在顽强的生长,我顿感一阵喜悦,含着眼泪流露出微笑,好样的!心里真想说出这句话。南边的几棵已长到长廊顶,尤其是那两棵已长出叶子的,在随风摇晃,好像是在欢快的歌唱,北边的这两棵,好像不是在哭泣,而是在抗争,我不禁要为它们唱赞歌了。
去年,它们一块儿来到这里,大致相同的身影,经历一年,早又春暖花开,它们依然在这里,可境遇却如此各异,怎能不令人唏嘘?这时,身边跑过七八个学生,他们叽叽喳喳,说说笑笑,毫不在意身边的紫藤;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有所思考,这紫藤和人有无相似之处?原来相互也差不多的,可经历了人世的洗涤,各方面就有了相当的距离,有的历经沧桑,有的安安稳稳,有的一生坎坷,有的一帆风顺,有的光鲜亮丽,有的猥猥琐琐,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是呀!这紫藤,只要给予它们时日,它们就会沿着这长廊,用力的生长,尽管它们还会遭受不可预测的磨难,但它们终将生长,成为一棵老藤,盘根错节,成就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