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落俗的要谈一谈任谁也绕不开的话题。
从宿舍来图书馆的路上,一个少数民族小伙儿要给我发传单之类的东西,他伸手我已从他身边走过。心想,这次不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也不是来做兼职的,学校的社团罢了。往前走了几步一个眼睛红红的姑娘又给我递了一张,我伸手接过。打眼一看,手术、昏迷、手术费、一万多一天……这些词钻进我的神经。眼泪不听使唤。转身,取出钱包,拿了张五块,放进捐款箱。眼睛余光看到有人在拍照,我连头都不敢抬。快速逃离。
今年二十二岁,生活一帆风顺,无病无灾,只有偶尔的头疼会肆虐一下,连大多数姑娘每月一次的痛经都没有,初中高中只要放假就会看电视看到深夜,看书永远趴着看,我却也不近视,每年连感冒都屈指可数。感谢上天赐予我平和康健的日子。
高三毕业,奶奶去世。清早突发脑淤血,右半边失去了知觉,至今还记得我说奶奶你抬一下右边这个胳膊,奶奶给我的回答以及她的表情她的语气。爸爸从内蒙连夜回河南,在医院没日没夜陪了五天,瘦了十斤。六天后,病情好转,爸爸回家休息,姑姑去照顾。第二天早上,奶奶病情恶化于一块馒头。抢救无效,去世。我连哭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二春节过后,一个关系很好的学姐去世,她人乐观的不得了。她是我经历的第一个同学的离世。春节探亲,一家七口,四死三伤。母亲,嫂子和侄女。
大三下学期期末,同一个院的姑娘,曾因为助学贷款的事打过几次交道,热情开朗善良美丽的女子,每次在路上见面都会打招呼。五一回家探望尿毒症的爸爸,回校的前一天,被爸爸支走。她意识到爸爸的反常,折回,看到湖边一只爸爸的鞋子,不会游泳的她义无反顾跳了下去。她甚至没有谈过一次恋爱。
大四,春节。与我只有半月相处的至交车祸,全身瘫痪,只留下头。两个月以后的昨天,也仅仅恢复到只有一个指头可以动。她说从出车祸到动手术到康复治疗这一切她都清楚的知道,每一件事。她说,宁愿坏掉的是头。我说,对方全责?她说,嗯,还好有条命。她说每天要打好多针,要输液,我说,一定很疼吧,她说,能感觉到疼是好事。她一如往常的笑,我只能强忍住眼泪。我说,等我发了工资,我去看你。她说你别来,来了你会哭的,看我的小姑娘都哭了。我说,我是汉子,我不哭。我以前真的觉得那些看到病床上的病人就会流泪的人是装出来的,可现在,我连写这样的文字都抑制不住。在那仅有的半个月里,她告诉过我,她希望的相守就是老了以后可以一起在沙滩看夕阳。
我们说好了明天聊,这个明天却隔了两个月零十九天。
昨天我告诉你,你要好好的,等你老了我推着轮椅带你去看夕阳,你说,你现在就可以推轮椅带我去。
我们永远不知道未来和意外哪个先到来。不关乎生命的挫折都显得微不足道了。感谢上天,我们要依旧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