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莉的六张脸

       平日里熟悉的走廊在今晚浓重的夜色中显得如此幽深又寂然,四周静得就像是一片寒冷笼罩着没落的冰面,我从会议室后门溜出,想去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抽根烟。领导总是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他一成不变的世界观,对此我毫无兴致。

       我正无精打采地走着,不经意抬头却看见学院办公室的灯赫然亮着,门半掩着,光束沿着狭窄的门缝倾泻而出,击碎了夜的牢笼。

       “艾米莉,这五千的奖学金是你的了……”清冷的男声响起,而后的声音像烟雾里的粒子时断时续地飘进我的耳朵。我不知道你是以何种途径获得的,更不知你从何时开始急功近利。当你将原本属于他人的荣耀和奖励占为己有,我仿佛看到你贪婪的心像脱缰的野马在恣意地撒着野奔跑,不知去向。

       高二那年,班主任拿着长生的作文以安娜的名义在国家文刊上投稿,为安娜谋得了高考自主招生的资格。全班得知后,纷纷义愤填膺为长生打抱不平,安娜和长生更是不知所措。那是个三伏天,源源不断的蝉鸣和蛙声冲破耳膜徒乱人意,午后的操场在烈日的暴晒下变得滚烫,我俩经过操场时看到长生那瘦小的身影正奔跑在笔直的田径赛道上。你拍了拍我的肩膀,提议去陪长生发泄不快的情绪。

       三个扎马尾的女孩扯着墨蓝色校服裙子,在田径场上迈着大步奔跑,穿过灼烈的光,冲过夏日的风,感受心脏急速的跳跃。

       记忆里的三个女孩拼了命的跑着,越跑越远,远到消失,找寻不见。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鲍勃、迪伦说道,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还幸存的,一种是已迷失的。果然青春是一次性的,一旦你开始不再用荷尔蒙做决定,那些故事就已然离你很远。

       也许是岁月的流逝,磨掉了你的赤诚,丢了你的诚信。你还是会关心天气,会担心是否有混着夜色而倾泻的大雨,只是当年愤世嫉俗却正直仗义的你已然拖着匆忙的步伐远去。如今鱼屿相望的我们渐行渐远,不再重逢。

       韩寒在《后会无期》中说过,听过很多道理,却依旧过不好这一生。我们决定不了长大,但我们可以放下利益的捆绑,和灵魂握着手努力奔跑,就像那年那样。

       沉思过后,我夹起一根香烟,点燃烟草和纸卷,深吸一口后吐出,望着白雾在空气里翻腾,透过白雾我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暗淡的眼神、柳叶般的眉毛、冷艳的妆容。这不正是我每日清晨安其所习的吗——

       原来,艾米莉就是我。那么,艾米莉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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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以此文讽刺所见大学里的追名逐利

望你我能怀赤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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