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黑,我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到了家门,看到门口有一团白色,接着是一声细细的猫叫,衬得夜里有些渗人。
猫儿很漂亮,可是我看不清它。我想用手电照照它,看看它的样子有没有变,它突然就不见了。
我不在意,慢慢的上了楼。猫儿在阳台上,其实我只看见它发光的双眼,想幽灵一样的盯着我。我想抱抱它,它就这样从我眼前消失。
我翻身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望了望沙发上那一团黑蜷缩的角落,走近它。它醒了,亲昵地蹭了蹭我的手。猫儿起身,露出自己白白的肚皮和爪子。
想起那个梦,我轻轻地告诉它,“今晚我看见你妈妈了。”
猫儿似听懂我的话,绕过我,灵巧地跳上窗台,盯着黑乎乎的窗外。我不是猫儿,我看不见黑夜中的任何东西。
我把猫儿抱在怀里,安抚着它,伸手关掉了灯。
半年前,我踏上了回校的汽车,家里无人照料白猫儿,我把它托给了隔壁大妈。大妈照顾它,我很放心,平日大妈对我也是诸多照顾。
临走时,白猫儿巴巴地送我至巷尾,淡蓝色的眼睛看着我,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呜呜的猫叫声低低地,像是叹息、无奈。
上了车我仍惦记白猫儿跑花的小白脚丫,心里只能安慰着自己,你不能带走它。
繁重的学业压得我透不过气,随着和猫儿的分离,我对它也没以前在意。
直到,大妈打电话告诉我,猫儿生了一个小黑猫,肚皮倒是雪白。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心里流过一丝馨甜。
我交过一个男朋友,我整日忙于学习,他也曾向我抱怨,我把猫儿的照片给他,他便不闹了。他也喜欢猫儿。
就在一个月以前,大妈说找不到白猫儿了,我慌了,匆匆回家。我找到了白猫儿,它就躺在我回家的路上,在它的身上我只找到了血色。
大妈感到很抱歉,我沉重地摇头。随后就带了猫儿回校。
“昨天我带了黑猫儿回来,你要不要看看它?”电话那头的男友欣然答应。挂完电话,黑猫儿就直直的望着我,放下了它原本玩着的毛球鼠。小猫开始对我很是防备,呆了几天倒也和我处的很好。
猫儿才来,我带着它奔向最近的宠物店,咨询一下适合它的膳食。说是最近的宠物店,也有几分钟的车程。
回来的路上,看到路边有一对正在接吻的男女,我愣了一下,低头走开。不自觉报紧了猫儿,黑猫儿也不闹,静静地向身后望去。
我发了一个短信告诉他不用来了。然后切断了和他的所有联系。埋怨自己怎么没早发现他的疏离。
我抱着猫儿,去了以前常去,但已有一年多没去的面馆,点了一碗馄饨。老板堆着惯笑把混沌送到我面前,之前准备好的寒暄被我生生压了回去。
猫儿馋地直叫,小脚丫搭在我左手上,伸缩着锐爪。我只顾着心下涩然,摸着猫儿轻声说:“从来没有见过,也不见你疏远我。白猫儿若在,它应该依旧。”
我把猫儿放在桌上,钱压在瓷碗下,那碗还是以前的瓷碗,有些东西就变了。
我自顾自地走出店门,在路上漫步,想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妪,用沧桑的眼神打量这个城市的车水马龙。身后是猫儿急切的叫唤。我没停,我知道它会追上我。
有时候,感情淡到如水,却比不上猫儿的长久。前路蒙蒙,那一白一黑,静静地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