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琐忆

        从昨天傍晚开始,到今天傍晚结束,整整下了一天的雨。对于下雨,说不上好,也难以说出坏来:有时希望小雨淅沥或是大雨滂沱,下个不停,有时又希望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但下雨这件事,始终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只能是“你知道哪块云彩有雨”罢了。愿意下,你就下吧!

      小时候,每到大雨天,大人们略显慵懒,早上一家人蒙头大睡,也不起床,也不烧饭。奇怪的是,一家老小都不觉得饿,即使家中有再小的婴儿或是老人,都会出奇的安静,居然没有一个喊“饿”。只是也有例外,倘若真的有人饿了,男人还是会催促女人起床做饭,有时女人会催促男人,你推我一下,我蹬你一脚,最后总有一人极不情愿地起床……多么温馨的一幕!雨天无事,快近中午,又想起午饭的事情,男人会询问女人午饭吃什么?女人一般会说吃面条,然后女人和面擀面条,又催促男人去买黄豆芽。手擀面配上黄豆芽,不用再炒下饭的菜,吃起来香喷喷的,大人小孩都能多吃一碗半碗,一家老小围坐一团,说话逗趣,奇乐融融。早饭或午饭后,女人在家收拾家务,男人则打着雨伞穿着雨鞋四处闲逛,东遛西串,或是下地看看庄稼。每到夏季,因为村子地势低洼而水利不畅的缘故,村子里总要下几场大雨而致沟满河平,河沟、农田、道路连成一片,成了"海洋",许多池塘的鱼趁机逃跑,游到田里、路上,村里的"捕鱼爱好者",包括大人和小孩总会带着各色的渔具“围追堵截”,大家情绪高涨,场面很是热闹。如果运气好的话,半天会有不少收获。即使你不用工具,也能抓到一条鲤鱼或是鲫鱼。种田能手最关心的还是田里排水的问题,提早去田里开沟放水,只是遗憾的是,到处是水,水是死水,不免满脸郁色。

      小孩也是最喜欢下雨,虽然玩的项目少了许多,但是穿着拖鞋或是光着脚丫在水里跑来跑去玩水的快乐是大人们无法体会的,也是城里孩子所不能理解的。倘若玩的高兴了,说不定把伞一扔,索性浇个“透心凉心飞扬”或是在风雨中疾跑,任凭风雨把伞吹翻也不一定。

      一场雨过后,田里的水位迅速降落,庄稼仿佛受到了洗礼一般,生长地愈加自信坚强。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花草的清香,雨落在花草瓣上,垂垂欲滴,景致清新可人。水塘里的天才歌唱家青蛙也会耐不住性子咕呱咕呱地放声歌唱,此起彼伏;我总也找不到的蛐蛐儿和不知名小鸟则躲在草丛里或是树上,时不时浅吟低唱,仿佛在为青蛙主唱伴奏和声,不显突兀,十分悦耳!你还会看到农人们在杂草丛中寻找一种叫“地皮"(不知为何物,一般雨后贴着有草的地皮生长,故名"地皮",墨绿色,薄如蝉翼,可以食用)的东西,或是孩子们在地上寻找"蝶龟"(家乡人对知了幼虫的称呼,很是形象:知了幼虫躲在洞中,会爬行,成虫蜕变成有翅膀的知了,这和蝶与龟的身体构造、习性有些相似。我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家乡人,从对地上皮和知了的称呼上足见他们的智慧)的洞穴……

      激浊扬清,孕育生命,制造惊喜,创造欢乐。雨,润物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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