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

抬头望着皎洁的月光,心里头思绪万千!不知不觉已经步入中年,父母一辈子含辛茹苦抚养我们长大,为我们操碎了心,如今已到花甲之年,而子女们却都不在身边,就连母亲重感冒住院都没有子女陪伴,揪心!

这段话,是凌晨一个朋友发在朋友圈的原话。有感恩,有心疼,有关心,却也有深深的无奈。看到这些话语,连我一个外人都仿佛看到了一幅真实的画面,六十多岁的母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年迈的父亲拖着疲惫的身体来来回回的悉心照料,一会看着装满液体的点滴瓶,一会看看病床上因病而嘴唇干裂的老伴,脸上写满了深深的担忧。

我们身边,有多少这样的老人,因为各种原因成了朋友口中,操了一辈子心到晚年却没有子女陪伴的人。有时候,我们会觉得,他们身体健康,衣食无忧,不需要操心,有没有人陪伴也无关紧要。有时候,我们也许会觉得,生活的重担让我们不得不离开他们,心中也是想着给他们更好一点的生活。可是现实却一次次的印证着一句歌词:你给的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你不能给!

这条街上所有的店铺,都认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叔叔,个子不高,走路的时候上半身微微前倾,有明显的驼背,经常带着帽子,有时候是白色的鸭舌帽,有时候是黑色的太阳帽,有时候是红色的旅游团发的那种帽子。肩上总是斜挎着一个黑色的挎包,手里拎一个最简单的环保布袋,冬天装围巾手套,夏天装遮阳伞。

老叔叔很瘦,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双褐色的眼睛近看时有点浑浊。他经常在这条街上逛,从一个店里出去马上进到下一个店里。有时候,店员觉得他对店里货品的熟悉程度比老板都强,在哪个地方挂着,价格是多少,什么样的颜色,面料成分等等说的头头是道。但即使这样,大家都不喜欢他,话太多了,拉起什么都能说半天,说的尽是些不着边际,鸡毛蒜皮的事情。还经常看着这个也要试一试,那个也要试一试,当然试完了大多时候是不卖的。后来大家都习惯了,他去了也没人招待,说话也没人理,他自己转转就出去了。

其实他也会买,乱七八糟的买的还不少。我并不反感他,所以他来我这很频繁,有时候单纯的就是进来喝杯咖啡,总是跟我絮絮叨叨今天又买了什么,还拿给我看,说着有多好看,有多划算。我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发表点意见。

老叔叔其实挺时尚的,虽然有时候上衣和裤子搭配的并不协调,或者裤子和鞋风格迥异,但是并不妨碍他追求自己眼里的时尚。九分牛仔裤,黄色工装衬衣,韩版西装都是他感兴趣的品类。他常常会饶有兴致的直奔自己看好的衣服而去,然后转过身大声问我问店员,“哎,丫头子,这个我能穿吗?”然后不等店员回答,自己又说:“好像有点奇怪,不过自己想穿也能穿对吧!”

我知道他来逛街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买衣服,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为了有人能跟他说说话,聊聊天。他是本地一家大型国企的退休职工,春节前,我问他:“大叔,快过年了,今天是不是出来办年货的呀?”他右手很快的摆了一下,转过头皱着眉头,眼睛盯着我说:“办什么年货,家里就我自己,两个女儿一个在青岛,一个在省城,一年到头都忙。忙就忙吧,我老了,也走不动了,过年就老老实实呆家里吧。”我拉开椅子说:“您坐这边歇会,其实在家呆着最好,春节出门人山人海的,反而不好!”

他拎起桌子上的蓝色环保布袋,又是一摆手:“不坐了,我姑娘前天还打电话说让我出去了不要跟别人说话,哼,不说话,我是哑巴嘛不让我说话!”

送老叔叔出门,看着他瘦小的背影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看周围热闹的街道,喧嚣的音乐,都充满了孤独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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