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上小学时,看由巴金先生的小说《家》拍摄的同名电影《家》,深深地被觉新和瑞珏、梅,以及觉慧和鸣凤的爱情故事感动了。
后来终于千方百计地弄到了小说《家》,看它时那种痴迷想起来至今让我难忘。
就是从那时起,我知道小说的作者巴金先生就生活在上海,并且痴心地想:要是能来上海,见一见巴金先生该多好呀!
但在那个年代,这真的是妄想。
直到九八年的时候,和同事一起,浮光掠影地在上海走了一圈。那时,上海仍然是我心中梦一样的存在。
二零一六年,来上海探望女儿,才有时间从容地看看它。
我首先去瞻仰了巴金故居(故居门票免费,但门票却很精致)。这是一座独立的小洋楼,带着一个小花园。我从一楼开始,感受巴金先生曾经生活过很长时间的家。
站在小花园中间时,我想到了巴金先生的《小狗包弟》:“我想念过去同我一起散步的人,在绿草如茵的时节,她常常弯着身子,或者坐在地上拔除杂草,在午饭前后她有时逗着包弟玩。”
而今物是人非,包弟被送走了,她(萧珊,巴金先生的夫人)被病魔无情带走了,巴老驾鹤西去了。
好在巴老故居还在,他的作品还在。
在南京路、在外滩、在世博园、在上海博物馆、在复旦大学,都留下了我流连忘返的身影。
那时我只是一个旅人,我是用崇敬欣赏的眼光来看这座中国最时尚的城市。
今年小外孙呦呦的出生,让我来上海当了两个月的“市民”。
“长安米贵,居之不易。”用来说上海,也是恰如其分的。每天菜篮子一提,没有几十上百元,是提不回的。
但上海绿化很好,有很好的运动场地。有的小区一出门,就有绿道。绿道沿河伸展,两边植有树木,在绿道上步行或跑步,都很惬意。
我来上海期间,正赶上上海施行垃圾分类,每家送有两个盒子的垃圾箱一只。垃圾分类指导员,在每一个垃圾投放点守着,告诉你什么是干垃圾,什么是湿垃圾。你拿下去的垃圾,开始几天是要接受他们严格检查的。最近大概觉得大家都会吧,他们只是在近旁站着,看着人们投,有时还和投放垃圾的人聊一聊。
小区里很少看到年轻人。我们的邻居是一对八十多岁的上海老夫妻。我到女儿家的第一天,那老翁就过来和我打招呼,问我和女儿什么关系,很是和蔼可亲,并不像人们常说的上海人高傲自大,看不起中国其它地方的人。
有一日傍晚,老翁的老妻去遛弯了,老翁出来时把钥匙落在家里,他就来敲我们的门,同我聊天。
聊天中,老人告诉我,他们有俩儿子。大儿子已经结婚生子,在一个蔬菜公司当经理,有五套房子,每月房租过万。二儿子在一家医院上班,四十一岁,还没有结婚,他也有两套房子。儿子们都没和老人们一起住,只是周末偶尔来一下。
俩老人最牵挂的是二儿子的婚事。熟了以后,与我聊天,聊着聊着总会聊到二儿子“都四十一岁了,还没有结婚”的话题上来。
老翁信佛,每天晨起,必在家诵经。当他知道我对佛学有兴趣时,就送了一本释真华的《参学琐谈》让我看。我正在抓紧看着,争取在回老家之前看完还给老人。
抱外孙在小区里面转的时候,我还认识了好几个带孙子的老太。大家很热情友善地交换着带孙子的经验,我还向她们请教如何做上海菜。
在上海的两个月,平时晨练、买菜、做一日三餐,带小外孙;周末时,到图书馆、公园、商场,看看走走,两个月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上海,一座曾经让像我这样的普通中国人觉得遥不可及的梦想之城,今天它已向所有普通中国人敞开了怀抱。
尽管在它的怀抱里,许多年轻人觉得生活成本高、工作压力大,但他们仍然愿意留在这,用青春去搏一搏未来。
就要再见了——上海,明年暑假我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