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的等待:若你受伤时,能想起我就好了

小善是四川的男孩儿,最近在为丢了“未婚妻”,开心不已。

“跟你出来一趟,未婚妻没了。”小善笑的很灿烂,像是小孩子吃到了期盼已久的蛋糕,有一种踏实感。他这句话,语调听起来并不是在责怪我,倒像是在感谢我一样。可我什么也没做。

今天的天气是阴天。在晚上的公交车站,稀稀疏疏站着几个等待回家的人,主干道上车流络绎不绝。等着公交的时间渐渐变得漫长。回去的路还很远,我们都还没有吃饭。

一天的奔波让我身体上有些疲惫,听到小善说的这个消息,我并不替他感到开心,心理上像是游荡了几条街的野鬼,不记得之前走过来的路了。

可时间也过去不久,以春节作为界限划分:开心的小善和忧郁的小善。

春节前,还和“渣女”聊的火热,但“渣女”的异常举动,还是让小善察觉到“自己被骗了”。

“渣女”不过是钓鱼的,而小善就是一条鱼,还被吃的死死的。被骗了感情不说,钱财也掏空了。

上海剧院里是小善的个人秀,他在那里演的始终都是悲剧。

我在台下看不过眼,硬是要笑几声,才告诉他:“你演的喜剧真好。”

快快乐乐的活着不好吗?我笑点很低的,哪怕是流泪了,也要笑的那种。

“她说我太小了。”

“我对她也没什么感觉。”

“既然她提出结束相亲的请求,我也松了一口气。”

小善一个人絮絮叨叨,却不是为了“未婚妻”跑了画上句号,而是绕了好大一个圈,要回到悲剧的舞台中央,继续去演那让人伤心落泪的角色。

“你还是忘不了她?”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都说了你不要再提起她了。”被说中了心事而躲避的语气,他果然还在期待和“渣女”来往。

“她这么伤害你,这么骗你,你还不肯死心?我告诉过你多少遍了,你们之间不可能的。你为她掏心掏肺,前前后后侍奉着,转过头她就不会记得你是谁。”我尽量抑制自己的不满,说出来却是变了调的温柔,像是在严肃的会议现场放了一个屁。

“我喜欢了她一年多的时间,哪里有这么容易忘记?说忘记就忘记,说放下就放下,我并不是一个服从指令的机器人,我有血有肉有感情,还有过去的很多记忆。”小善知道藏不住,不妨说出来让自己痛快。

“可是她这么渣...”

“这么久以来,我当然是知道她不好的地方。”

“真是不理解你,别再追求什么狗屁爱情了。尤其是追你认识的这个女人,根本不值得,显得你很蠢。”

“抱歉,我还没有遇到比她更让我心动的女人。”

“你当初说,你的女人要在外能陪你游山玩水、看万水千山,在家能和你阅览群书、写浩然文章。”

“那时我还不知道爱情。”

“你现在经历的能叫爱情?”

“不能算是,只是我一个人在坚持。我被称作舔狗,备胎,都无所谓。我只想她过的好。”

“停下来吧,她要的你给不了。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会跟别人一样喊‘钱钱钱’。如果她真正要的是钱,就不会像现在混着日子了。”

“我相信她这么聪明的人,会发现生活的全部美丽。”

“你是决心要这么倔吗?别在她这棵树上死吊了,她不会救你下来的。换人吧,换另一种生活。”

“说实话,我停不下来了。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我的爱情,我必须前进。就像是蒲公英,随风远行,也随风止步。起风了,我就开始爱她。风停了,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停在哪儿。我是要发芽的蒲公英,一定要让爱情长成。是谁和在哪里都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了。”

“那你现在偷偷期待什么?”

“我哪有偷偷期待,我很光明正大好吗?”

“那你跑去和她说啊。”

“不行,我怂了。顺其自然吧,我现在动弹不得,说了等于加速我的死亡。最后再守护她一段时间,我得拥有这一段时间。这能证明,我没有轻易放弃。”

“得了吧,该放手就放手。谁知道你要的一段时间,是多长。她没这么好,我还担心你被她吃了。放她去祸害别人吧,别再让你自己受伤了。”

“她是祸害吗?如果能够选择她的话,就算她会让我痛苦,我也能够承受。”

“你没法选择她,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知其不可而为之,这就是我的宿命。”

“你爱她就应该让她自由。”

“她确实怕爱情成为她的束缚,可在爱情里我只会让她更自由。罢了,就依你说的,放她去祸害别人吧。”

“你只是怕她受伤,怕她有那么点爱你。你放心吧,绝对不会的。听说渣女和渣男从来不会碰在一块,因为他们闻得出对方的味道,就知道是一类人。和一山不容二虎,一个道理。”

“如果她在这社会还是太“善良”,找不到人来“祸害”,我刚好还没有找到爱我的人,就请让我呆在她的身边。她说过自己喜欢仓鼠的。而如果她是一只觅食仓鼠,嗑不动葵花园里任何的瓜子,那发现我就好了。我是把自己煮熟了的,送到她嘴边的那一颗瓜子。”

“太蠢了。”

“你呢?”

小善这个问话让我猝不及防,我竟吓到叫了起来:“汪汪汪。”真情流露了一半,我赶紧捂住了嘴巴,最后“汪”了一声,这居然有“无韵之离骚”的意味。

“好小子,原来你也和我一样,是一只同类。”

“在你的感情中,我是旁观者清,看着有乐趣就好。可你又不是不懂,做舔狗不如做人,而不做舔狗真的很难。”

爱不到的那一个,只是我爱的那一种女人的例外,下次绝不会错过类似女子。但就算用一种女人替代了一个,但是那一个女人,在我们未获得幸福的时候,依然是心里最闪亮的怀念。

小善对着街边就是大喊:“你呀的,叫你尽情来祸害老子,怎么越跑越远了。”

上海繁华街边的行人们疑惑不解,待顿时醒悟,嘴角微扬了起来:这叫什么破事儿?

小善眼角的泪我行我素,撞开众人的注视,加速奔着地面,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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