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读书之四:阅读的节奏

       手头上正在读的书:

      今敏《我的造梦之路》

      是枝裕和《有如走路的速度》

      海上雅臣《书法是万人的艺术》

       波西格《禅与摩托车艺术》。

     之所以会同时阅读今敏与是枝裕和导演的作品,是因为他们都是我所喜爱的导演,也因之前同时阅读《我是开豆腐店卖豆腐的》(小津安二郎)与《蛤蟆的油》(黑泽明)传记的巨大愉悦让我对此期待,加之日本导演的随笔传记谦逊有趣,读起来很舒服。

    《书法是万人的艺术》是日本现代书法艺术家井上有一的评传。在步入艺术殿堂的过程中,有一经历了战争的磨练与对艺术的彻底的追求,形成自身独特的艺术风格。作为一部传记,有一艺术之旅的心境与《禅做摩托车艺术》在旅行对现代社会、认知的思考被我并置在同一场进行了类比认识,受益非凡。

   同时阅读四本书对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在阅读的时候,同一本书如果不在记忆遗忘曲线时间内保持相对流畅地续读,之后会更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因而最大的考验在于合理分配阅读时间以及阅读思考的连续性。并行交叉阅读的过程中,不同作品的相似因素会自动寻求着相通的表达从而获得一种纠缠式的充分联想和跨形式内容的多面理解。保持这种多线程阅读的平衡,会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一种类似音乐的节奏感。

      也就是阅读的节奏,是人与阅读行为之间一种规整的秩序,这种秩序因为时间安排、精力分配、内容交叉、记忆理解等有关阅读因素的整体呼应形成的独特的“生活”节奏。

      唯有成熟的阅读者才能掌握。因为成熟的阅读者对自身的思维系统、内在世界的肌理、事物的本质有较为全面整体的了解。也必须明白,阅读是现实生活的一部分,所以节奏感,应当是形成在对阅读行动与现实生活这两者之间的协调关系上之,实质上是对事物的妥当安排 ,将所遇见的、所阅读的事物保持在一种动态的延续关系中,从而使记忆流绵延并交融出产个性的思想,因而我们,也不妨将这种对节奏感的把握与享受称之为“成熟的生活家经历了如同匠人般的惊人熟练的技艺之后掌握的智慧。”

      希望我以后能够成为一个这样老练的阅读者、天真的生活家。

    另一方面,我在持续进行的多线阅读中,更深地对我所阅读的书都进行了某种程度的精读,它们每一本书都在开阔我,愉悦我。在某些微妙的层面上塑造了我。

   我想这种愉悦感是因为两个原因:

   一是阅读者往往对泛读或者精读分类的书有过于强烈的区分意识,而我的阅读方式却是“六经注我”式,所阅读的书籍都是因为呼应了我内在的精神需求。同时,也在以专业的态度和精神去阅读,即使我只是个业余的读者。例如读入门哲学书也要以哲学专业的标准作自我要求,了解哲学史与哲学家肖像,即使只是入门的阅读也能了解其在整体的历史背景的位置。

    二是阅读并不仅仅是读出作者所想所说,亦是将这个过程作为我与作者共同参与创造的新的场域,这样便可在我与作者之间造就微妙的羁绊,我以为后者更加重要,也不管我们读的是什么书,泛读或精读,以审美的情趣去看它,凝视它,从其中开出对灵魂有益的鲜花来。

    本心上,我希望要做的,是一生的阅读。一辈子很短,一本书很长,做“无用”之事以遣有生之涯,希望读书是精进灵魂的过程而不仅仅是改变生活的方式。即使我了解不同视野不同性格不同旨趣之人在不同的人生时期对于读书的要求以及繁杂变化,但我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并坚持认为:读书是一种修养的艺术。

井上有一头像及作品《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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