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朋友的婚礼定在了国庆前,他早已打算好要去一趟。
恰是九十月之交,成都已凉意初显,北方却暑意未减。
于凌晨五六点出发,临近新郎家时天已擦黑。开席后略坐半晌,等来了姗姗来迟的四人。至此,成都、北京、西安、西宁来的四波人齐聚在唐山。
兄弟之情,挚友之义,是千里奔袭,集一地一屋一桌;于推杯换盏间,话语交锋,晏晏言笑。
聊起大伙蹲过的游戏、追过的北京,聊起工作的繁重、熬不尽的夜,聊起吹过的牛未实现,也聊起某人脑中的肿瘤、被家里安排的妹子。一人起述,众人应和。单身的被催恋爱,恋爱的被催婚,一头举着酒杯不消停地劝酒,一头却在勾肩搭背地分享人生。
新酒换了三四波,脚下红的白的空瓶成堆。
今昔与来日,都融在酒里,顺着喉道,浸入肝肠。他们之间的那份熟知与默契,经历了分隔、惦念、安稳、忘却之后,又重新沸腾不绝。
这群人曾经在同一个山头看同一片风景,现在都已别立山头,如今一处坐着,畅聊彼此看过的景,见过的人,陌生又新奇。
酒席散去后,一伙人又去唱歌,香烟、音乐与酒,一夜撒欢。
接着便是第二日的重头戏——婚礼。
忙碌从凌晨便开始了,一夜闹腾,几近未眠的大伙儿,都耷拉着唤不醒的脑袋,被驱使着在女方家楼下集合,准备接亲。婚礼是仅此一对人的烂漫,却也是众人之事,是繁忙里的欢喜。
待吃过早饭,众人也恢复气力。一群人簇拥着新郎开始干正事儿了。
接亲时,新郎身边那伙嗷嗷叫着向前冲的男人们,仿佛又变回了曾经的少年。入女家房门前,一伙人与新郎同享醋汁或酱油;进卧室门前,每人又跟着新郎咬一口柠檬,再吞一口辣椒苦瓜。如此闹过之后,一伙人便陆续转至酒店等待观礼。
婚礼仪式千篇一律,多的是乏善可陈的招数,却还是免不了被几句话、几幅图里的诚意和心意打动。
有生之年,有人陪你半生,有人陪你数年,有人只陪你寥寥几月几天几个时辰。但所幸,那些你人生的重要时刻,总有些人丢下工作,辗转奔波,只为了不轻易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