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又一年

一年又一年,当我内心越来越敏感于时间的飞逝,表面却愈来愈从容的时候,2017年来了。那渐行渐远的过去和渐行渐近的未来,一面拉扯着我留恋,一面指引着我追寻。

跨年之际,是容易感慨和思考的时节。本想着要和平常千千万万个日子一样对待这一刻,以安慰自己:岁月依旧青春不老,却是徒然。千山万水的祝福,三五成群的欢聚,丰富激越的跨年晚会,路上街上似乎到处都闪耀着那四个大字:新年快乐。

我不得不承认,新年的仪式感是默认的。比如在北京待了几年,几乎每个新年我都会去地坛看看,今年我去的时候是正午,雾霾较薄,阳光很厚,一如既往的安静,太阳洒在墙上,树影就出来了,斑斑驳驳的,很是动人。又比如,我在最近终于给自己做了两枚章子,猛购一批书,以及报名写作群等等,这几件事其实已经酝酿了半年之久,而在年尾的时候才决定下来。节日的意义大概就在于此,提醒我们忘却,提醒我们铭记,或者提醒我们开始,它以时间的悠悠前行催促着生命旋律的跃动。

新岁更替之际,我会更频繁地想到“to be or not to be”这样的难题,也会想到要不要买一件新衣服这样的琐碎问题,在简单与复杂中徘徊,在理性与感性中抉择,这种种思考,造就了我们形形色色的日子。生活到底怎样才更有意义呢,2017年的开端,当我徘徊在地坛的古柏与老墙之间时,不断思考着,也不断自问着。

曾经梦想过打马走天涯的生活,也曾梦想过轰轰烈烈的际遇,可什么时候起,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平凡了。“活在当下”成为落在心底的一块石头,沉重却踏实。以前喜欢大江东去的豪迈,如今却更热爱一衰烟雨任平生的淡泊,是年纪大了还是向生活妥协了,我不确定哪一种因素的比重更大。在捉摸不定的生活轨迹中,时有焦灼时有喜悦,快乐或伤悲的二重奏响彻在时空的每一个角落,不管是否是为梦想而活,也许生命的意义就在于万般体验吧。

2016年,我记得外公和二娘逝世时大别山的哭泣,记得迷茫无助时的恐惧,也记得华山之巅东方日出的壮观,记得小桥流水江南的温婉,记得春光里万千桃花的绚烂,记得母亲送我出门时的背影,记得和挚友深夜共话巴山的温馨,记得为梦想前进一步的喜悦……这一年有这么多的瞬间,已经足够了。未来会以什么样的姿态迎接我,我无法预料,唯有坦然前行不负岁月。一年又一年,越来越坚信的就是,尽力不让生活留有遗憾,就如一朵花的美丽,遇见了就要珍惜。

关于写作,我以为是一件自由、轻松也严肃的事情。真的开始落笔了,心里不禁惴惴然。怎样开始第一篇,这个问题在脑中绕了无数圈,最终就这样信笔写来了。这一年,希望我的世界更勇敢也更开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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