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皇帝游玩儿完毕回到家的江彬紧忙通知了自己的心腹,皇帝出宫在即,各项事物的安排定要尽善尽美,尤其是打听一下小王子的动静,若有进犯的预兆,立刻来报。
交代完毕后江彬才脱下衣服坐在了椅子上,皇帝的决心非常之强,最近催的也是越来越紧,这趟塞外之旅看来是走定了,只是这安全的问题真的头疼,塞北再好也没这宫廷之中来的安全,一旦碰到什么事儿,陛下终究是未出过北京城的皇帝...
想也没用,见招拆招吧!江彬在踌躇半天后低下头用力的摩挲了一下脸。
紫禁城外,夜很深了。骑在马上的朱厚照与江彬已经蓄势待发,两匹马也不住地轻踏脚下的大地,跃跃欲试。
江彬一直在观察着朱厚照的表情,但是不久后便无功而返。此时这位大明天子的脸上再无之前的戏谑的笑,也没有出征会带来的或激动或胆怯的情感,若是在这面无表情中想强行读出些什么:冷峻,是今晚的朱厚照。
随后江彬就将视线挪开了,虽然一切安排妥当,但带皇帝私自出宫尤其是去到关外这还是有史以来头一遭,此刻这位武将心中充满了忐忑。不过箭在弦上,终究是收不回了。
“驾!!!”还未等到江彬安排去城门的探子回报,朱厚照就再憋不住心中的那团火了,他冷峻的表情下掩藏的是无与伦比的激动地心情。如果江彬不仅仅是盯着朱厚照脸上看的话,这位皇帝握着马缰的手,早就战栗不止了。
作为明朝的天子,我无法在朝堂之上、深宫之中为我的子民做出贡献,我始终追求自己想要得到的、追寻自由,但皇帝就是不能有一己私欲的人,那岂不如深山古刹,遁入空门。所以我不是个好皇帝,也永远不会是个好皇帝。
但是今日出城,边疆塞北、黄沙甲胄,这是朕的天下,朕要亲手保卫我的子民。就算我是昏君,也要为这江河奉献一己之力。
北京城内,夜,两人两马在城中疾驰。江杉撑起伞想要为陛下挡挡雨,还有些需要注意的事儿没有交代,可是他发现短时间内自己是追不上了。
马蹄声紧,京城的小雨也连绵不绝,在两者的合奏声中,转眼天就擦出了一抹光亮。朱厚照用力的拉紧了马缰,原来此刻,他已经到达了居庸关下,距离梦想的实现,仅差了一个关口。
但就是这小小的关头,差点断送了朱厚照的梦想。
“谁在关下喧哗?”不久前刚刚就任的居庸关巡守御史张钦问着手下的士兵。但是还未等到手下作答,守门的将士就像被鬼追了一样冲进了门内:“大大大大大人,皇上在关下叫门!要即刻出关!”
“皇上?这个时候皇上不在宫内早朝,跑到这儿来干嘛?”张钦的疑惑不无道理,虽然知道皇帝喜欢玩儿,但是突然跑到了自己门下倒也奇怪。
“看仔细了没?确定是皇上本人么?”张钦对着满头大汗的守门将士问道。“卑职也算是有幸见过陛下,确实是本人无疑啊。大人要不还是赶快去看看吧,这...”
还未等将士把话说完,张钦就急忙拿着佩剑小跑了出去。我来的真他娘不是个时候!张钦心里挺苦。
疾步之下转眼张钦来到近前,一眼望过去便看到了城下的朱厚照。此时的他虽然身穿便服但身居马上,紧锁眉头,好不显眼。“大人要下去么?”身旁的兵士问道。
张钦没有作答,抬步就要向朱厚照走去,但是没走几步好像忽的又想起什么,紧忙又折了回去。他知道,此时若是面圣,这条性命基本就扔在这儿了。
他先交代手下暂时不要理会皇上出关的命令,然后去到了守关大将孙玺那里,这位孙大人刚刚起床,还不知屋外发生了这么大事。“陛下如今就在城下叫门,非要出关,孙大人你说怎么办吧。”张钦在简单说明情况后直接发问。
孙玺虽然刚刚起床,但皇帝就在门口的消息还是让他早就醒了盹:“那、那、那陛下想出去就放吧,咱们不能违抗圣命吧。”
张钦听罢后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一趟几乎是白来了,这个孙大人实在没什么脑子,想让他明白其中的利弊,只能靠吼。
孙玺此时脑中没啥想法,他以为张钦在那不说话是默认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