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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市里大医院的井然有序,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乡镇医院里,诊室里吵吵囔囔,来的病人占据了这弹丸之地。等待总是漫长的,大家伙“熟络”的你家长我家短的打磨着时间。有时候像听书一般精彩,奈何没有请听下回分解。
可有一个病人一进来就给我一个“下马威”,“我五十七岁就被判了死刑”一丝哀怨夹杂着凉意猝不及防的袭来。很好奇很诧异,不由自主的开始打量起他来。映入眼帘的是他隆起的腹部,像一个小山丘似的。他把衣服掀过了腹部,左手放在上面,直面冲击就像一个孕妇抚摸自己腹中的胎儿一样。嘣嘣嘣几声,他开始拍起了那隆起,径直朝医生走来。
后面排队的人有些许不满,叫他在后面排队。他嘴里却喋喋不休“我在这医院住了一年了,上到院长下到扫地的我都认识。”
“管你认不认识,后面排队去。”一位大叔鄙夷的说到。
“我今年五十七,五十七,就要死了。”
诊室里只能听到医生测量血压时的气囊的噗呲声。
我没再抬头看他。
“冯医生,你再给我开点中药吧,我带走。我过几天要转院了。”“我给你开药还不如你一天少喝一点酒”老师直截了当说道。而他只是讪讪一笑,这证实了我的猜想——酒精肝。老师给他开完方后,他并未离开,而是顺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一阵的沉默过后,他开始喃喃自语,“我五十七岁就被判了死刑,判了死刑喔”。说完便步履蹒跚的走了出去
再次见到他,是在一楼的挂号处的走廊里,他手里提拿着一瓶白酒,消毒水中夹杂着呛鼻的酒精味。我想今天过后,或许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我想我太敏感了。医生能救治的只是肉体,灵魂上的病痛确实是无药可施。人想救人,但是病却不由人。人生寥寥数年,浮光掠影。我们总是在抱怨事与愿违,却从不曾回头看看自己。现在所过的每一天,其实都是我们人生中最年轻的一天。
所以到底是谁给谁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