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Miss.Q人在巴黎,望着艾菲尔铁塔bling bling的夜光灯,她发了一条动态运气极好"。其实运气这个东西啊,半点不由人。
02
小七是我们班最小的女生,之所以我知道,是因为大学开学军训时我做了班上的军需负责人,负责协管班上的各项事物,其中涉及到要在入学教育前拿着名册给每个人的家长打电话确认学生信息和入学信息。第一次打小七家的电话没有人接,连续打两次才接通,是一个操着浓重乡音的叔叔接的,"哦,我家七啊,力气可大,懂事听话,她读书很努力,很上进的,要读就要一直供她读。"看来她家境不太好,但是人应该很不错,我心下想。比平均年龄还小一岁左右的小七,顶着厚重的齐刘海,留着朴实的黑长直,有着黝黑的皮肤和干瘦的身材,却有一双会笑会发光眼睛。不知为何,我深感亲切,可能是和我一个妹妹很像,决心要多关注她。我主动与她搭话,听她说话就像清泉上流,和她爸爸的乡音一点也不像。就连从小参加朗诵比赛的我也甘拜下风。我心想,小七可能是个奇人。
大学生活多姿多彩,各种各样的学生组织任人挑选,只要能过初试复试就能成为校学生会、校青协、校艺术团、校红十字会等的一员。据统计,我们班上有大半人进了院级组织,有接近十个人进了校级组织。我们寝室六个人都进了院学生会,而隔壁寝室却好像没有一个人进学生组织。我有点纳闷,因为小七就是隔壁寝室的,她的入学介绍表明明写了爱唱歌啊,怎么不去加艺术团呢。也许是不知道吧,毕竟校艺术团没来宣讲,那院艺术团是来了的呀,天生爱管闲事的我决定逮个机会以走访寝室的形式问问她。
记得那天晚上我挨个去寝室收申请助学金的资料,走到小七寝室时我不经意直接提起记得她喜欢唱歌这件事,怎么不去加个合唱队什么的锻炼下自己呢。她听后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对我说:"我事情太多了,没时间。"那天我收齐资料回到寝室在日记本上写下
"也许不是所有人都会走一条既定道路哪。"
大学第一年我也申请了助学奖学金,由于避嫌所以没有参与贫困认定,当贫困等级公示出来时,我特意看了看小七的等级,显示是"特别困难"。我想,她可能是需要做更多的兼职吧,像开学一来就在寝室楼下卖被单棉褥的学长姐一样,自食其力。不由得对她充满了一丝敬意。从古至今,独立的人,不论是思想独立还是经济独立,都会收到赞美表扬。
03
大学生活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美好,学业繁重的同时,我深感的是同班同学们班集体归属感的缺失,学院每次开讲座办小众活动都需要低年级的去"凑人头",而自愿情况下从没有满过,不得已我只能采取抽签的方法确定人数。而小七只要在学校,一定会去听讲座,听专业相关的学术报告,听演讲比赛,我没有遇见过比她还热衷于学英语的人了。感激她能帮我在解决人数问题上贡献一份力。
我有早起的习惯,每每很早就起来晨读。出门碰见过几次小七,在宿舍对面的小树林里读英语。我只记得冬日里湿冷的空气吹的人想钻进被窝一天不出门,而小七却是雷打不动地坚持。大一成绩下来,毫无疑问的,她成为了专业第一。
我只记得当我们去签领奖学金的路上,她脸上淡然的笑。
大二我成为贫困认定小组组长,审阅资料时有几次都忍住了没哭出来,直到看到最后一份:小七的。"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但我感谢我的养父能把我捡起来养至成年,感谢我的养母能在我成长路上不断用人身攻击使我强大,感谢我从小到大都有一颗不服输的心……"原来她的身世……也许她做的一切,早起读书,兼职打工,不错过任何一个学习机会,都是为了摆脱原生家庭,给自己一个崭新的未来。
小七仍然是特殊困难的学生,但她已经成为了一个传奇。大一大二这两年,我们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她给我讲家乡的樱桃树,给我讲小时候爬树摔下来的囧样,给我讲大一去当服务员出卖时间收到的冷眼,讲去当家教遇到的问题学生,讲为了去拿时薪20的工资每天通勤三小时在公交上睡过站的艰辛…但我从来没有听到她抱怨自己的身世不公,我也从不提起关于她家庭的一切。大三那年,学院低年级学子沾着主办方的光去参加了一个省级比赛的决赛及颁奖典礼,那是在一所满是金黄一地银杏的综合性大学。她是学院几年来第一个进入决赛的选手。同传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同样的自信,同样的温柔,只是多了一丝坚定。她的美音,是我认为全系最好的。比赛下来,她拿了二等奖,对着学院亲友团微笑,我大力鼓掌,看着穿正装的小七,时光仿佛在偷偷溜走,却又仿佛如此公平,只眷顾最努力的人。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停工作,接口译接笔译做家教,遇上了人生的真爱:一个对她很好的创一代。
03
毕业之后,我的生活中少了一个小七,多了一个异国求学的Miss.Q,做过留学顾问,教过雅思,遇上Mr.right,走向创业之路,最终还是选择了继续深造。现在我们还时不时交流,听她哭诉对火锅的想念,也分享求学路上的美妙人事。
这是我一直认识的小七,是她让我明白"越努力越幸运"这一不变的真理,努力不一定成功,而不去尝试,一定不会抵达理想的彼岸。
祝MissQ求学成功,喜迎2019。
201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