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竹马青梅

赵星野和王璨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这是人所共知的。

无论是在曾经的小米村还是小学班级里,有一个广为流传的版本,深刻记录了他俩的成长历程:

王璨的妈妈和赵星野的妈妈在80年代初嫁到小米村,由于都是外村人,年纪相仿,脾气相投,就渐渐成了好朋友。再加上两人一前一后生下孩子,更是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故而两个小孩儿几乎从小就一直伴随着母亲大人们的交往成长起来。

一岁时,他们两个坐在床上玩儿,外人看起来,像是亲密的两兄弟,完全忽略了王璨的性别。

三岁时,王璨的妈妈看着自家闺女与赵星野站在一起,不住地叹息,抚摸着王璨的头悲哀道:“璨啊,你怎么老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呢,你看星野多干净。”王璨听罢一把把赵星野推倒在路边的泥坑里,璨妈拉他起来时,他是泥水混着泪水往下流,王璨开心地笑起来,心说看嘛,你自己又比我干净多少。结果被璨妈扯着去跟星野妈妈请罪。璨妈一路喋喋不休。

幼儿园中班,王璨被推举为老大,赵星野乐呵呵地为她鞍前马后地收受小朋友们的礼物。

大班,王璨浑了一把,用一把女同学带来的理发剪给全班男生剪了头发,赵星野的尤其难看。家长们踏破门槛,璨妈硬着头皮给家长们道歉,最后拽着王璨去给星野妈妈收拾。

小学时期,王璨爱上了大自然与自行车,哄骗着赵星野一块儿骑车去小米村附近的大坝里捞鱼。捞回了好大一条,王璨让赵星野带回家吃,星野妈妈叮嘱他以后不许去这么危险的地方后,又摸摸他的脸,夸儿子真厉害,他高兴地脸红扑扑的。

许多这类事儿,被同学们都念烂了,小学快毕业时,赵星野的爸爸由于下海经商,大发其财,赵星野家搬去了南方城市。这段青梅竹马的故事似乎就这样结尾了。(起码大家不再知道了。)

三年后,王璨初三,是学校里响当当的风云人物,正儿八经的优等生,大家都知道,她从来不干出格的事儿。不想却在一个帅哥刚转来班里时,撵着他锤他的头,那男生边跑边呼我错了,在她负气离去时又屁颠儿屁颠儿地跟上去。

后来大家才知道,这个是王璨的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在躁动的青春期,是一个如此暧昧的词汇,大家愿意把想象力倾注在这些朦朦胧胧的遐想空间里,正要为王璨谱写一曲她从不曾经历过的恋歌,不想当事人之一已经大方承认:是啊,我喜欢王璨啊,怎么着?这事儿我妈都知道。

于是,王璨往昔的日子又被扒拉出来,跟现在粘合在了一起,他们的故事便重新在同学们的口中续写。

青梅竹马是什么样呢?有人问过赵星野,他如此回答:我上哪儿知道啊,别人我不清楚,我自己的话呢,就是我从知道媳妇儿这个词开始,我就认定王璨是我媳妇儿。

这么坦然。

也对,许多人都有青梅竹马,但一定不是同一种样子,他给不了标准的答案。不过,他认定了自己青梅竹马的模样,就在完成使命的路上狂奔,这种态度,倒是很让人钦佩。

后来,这个故事有了结局,烈女怕缠郎,王璨没法不全盘接受这个不断耍宝的发小儿的热烈的情感。她的笑容经常洋溢在脸上,她说过,自己因为他觉得很幸福。

这,大概是青梅竹马最好的结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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