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正月廿六记

疫情期间,我终于在居家时实现了以前想象靠写点东西赚钱生活的愿望。

但每天我心里很着急,手上却怎么也不想动,电脑一打开就想刷刷新闻,看看朋友圈,一拿手机时间就悄悄过去了。看见编辑催稿的消息,怕的要死,然后默默的打开电脑赶工,我开始想念上班的日子。

昨天晚上我闲来无事,写了封信,不知道收件人这段时间在不在公司,能不能收到。但还是想写一写生活的琐事给他,来北京找工作的时候,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位人事,虽然没有进入他在的公司,但保留了微信,一年会有两次对话。有一次我问他要了收件地址,说给他写信,他同意了发来地址。

但在北京的日子过的真的很快,每天都有不同的事情忙碌着,慢慢的我也就忘记了。过了很久,我给他先前给的地址寄了一封信,没有告诉他,但隔了一天中午,他给我微信留言,说收到了,在午后的阳光中读着很欢喜。看到他的反馈,我也很开心。是那种非常柔软的情绪,我没有继续给他写信,因为生活里也没有太多的事情和情绪需要倾诉。

人好像长大了就会忘记一些事情,有时和同事意见相左,和室友之间有矛盾,不愿听的父母唠叨。这些在以前,随便说说就可以聊很久的话题,现在会自己消化,因为有时候说了,反而自己觉得很累。也不愿意花很大的力气做无用的事。

到邮政的时候,随手拍了张照片,脚的前方是一条竖长的街,街的那边是另一条横着的街,这条横着的街前面是一条辅路,辅路前面有快速路,然后有轻轨轨道,每天看着轻轨在路面上驶向前方,就有一种看火车驶过的感觉。

在马路很远的那边是另一条街,街的背面有一栋栋楼房,这些房子亮着灯,在手机相机里,近处的灯是非常暖的黄颜色,远处楼房里的灯是发青的颜色。这鲜明的对比在一张照片里好看极了。

回来的路上看到远处天边有星星,没有戴眼镜也看的清楚。回到屋里拿了三脚架,拍了很久也没有拍出来北京天空的星星。我想可能是城市灯光太强的缘故,每次看到天上有星星,就会让人觉得好幸福。因为小时候躺在满天繁星夜空下的我是幸福的,那时我和我的弟弟姐姐,夜晚一起在门前空地的凉席床上睡觉,家人为我们支了蚊帐,又凉爽又舒适。

奶奶煮了玉米棒子,我和姐姐总要比谁数的星星多,数不过来了,就说数一颗星星摘一个玉米粒。第二天一早,玉米棒子还没有吃完抱在手里,天上的星星不见了,也忘记了数了多少的星星。但想起来这样的情景,我总是很怀念。好像越回忆,就越能够靠近这样的欢乐。

前不久我还在工作岗位上。父母和弟弟已经回到老家,不时会收到亲戚们的消息问什么时候回去过年。姐姐说等你回来打麻将呢,我也期待着回家。提前和朋友约了新年的电影,大我一岁的姑姑说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县城玩,早我回家的老乡同事说家里的人很多,很热闹。

回家,是抑制不住的对亲人的想念,也是我对长大的抵触。拉起行李箱的时候,有开心也有不情愿。

回家前在公司,老板到我们所在楼层喊话:大家回家一定要注意,去车站和机场要戴口罩,最好戴N95的。我以为是流感之类的,没有多注意。上班的时候也很少刷新闻,微博更是没有打开通知。对于疫情我一无所知,放假的前一天,公司到处都在说口罩,公司为我们采购了N95,分发给每个人。大家都在群里比心,而我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听到它们说北京口罩脱销还挺惊讶的。

放假那天大家下午3点钟下班,我第二天中午的车,同事下午9点的车。我们一起约着在大悦城逛街吃饭,戴口罩的人不多,但已经有戴N95的人。当时还觉得挺奇怪,送走了同事,回去路上,我想着终于放假了,但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快乐。可能这就是长大之后的快乐比较难得,唯一的变化就是我不用再看钉钉,看部门微信。还是多了一份轻松,打开微博、朋友圈和知乎,新的讯息朝我涌来,那天是腊月二十八。

到了回家的时候,车站等车,到处都是站岗的工作人员,他们穿着军绿色大衣,戴着白色厚口罩。这个时候的北京,地铁和车站的人都还很多,人人都戴着口罩。回到老家后,没有人戴口罩,仅三天,村里建议人人居家隔离,喇叭成天播放,从早到晚。没人敢出去,导致我从回家到走,没有去过离家门一公里远的地方。

到了复工的日子,公司照常开工,办公地点改在家里。所有工作相关的东西都在北京,2月5号晚上我离家返京。走之前我去了爷爷奶奶家,跟拿了几百块钱现金,我说微信转给爸爸,他掏着钱说,我们给钱还用还么。揣着钱去爷爷奶奶家,小姑也在,我不好意思把钱拿出来,聊了会天,姑姑出去了,我把钱拿出来给奶奶。奶奶不要,说我在外面也不容易,自己留着花,他们有钱。爷爷是不善言谈,和孩子也不会过多说话的人,看我拿着让我拿回去,他们不要。又坐了一会,我说我回去,要走了。

出了门,奶奶说我送送你,爷爷跟出来说你提前到车站半个小时。我回头看了一眼,说好。抬起脚往前走,记得那天刮着一点风,天色已经黑下来,但还有点亮。奶奶就跟在我的身后,说我送送你,我在前面走,根本不敢回头,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回家前擦干了,进屋拉行李箱,上车,爸爸送我去车站。

北京的天一天比一天好,出门拿快递的时候晒到阳光会觉得好开心。现在我一个人在这,公司并没有全面复工,上班实行排班制。每个人每个月暂时上十天班,我像一个待业人员在家,自己做饭自己吃,看看书写写字。有时候刷两集电视剧看一部电影,以前这些是在忙碌工作中的调节剂,现在他们成了主调,一下子不知道做这些的意义在哪里,也没有什么开心。

相信这段日子很难的人有很多,看每天的新增在减少,心放开一点,又会收紧一些。不知道你们都过的怎么样,我希望正常的生活早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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