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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话题之前不知被提到过多少次,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彻底打乱,今年暑期决定在儿子上大学之前去趟美国了却这个心愿。多年来我的出行任务一直幸福得只剩下负责照顾好自己,任何旅程的细节如同拆盲盒,就那么简单的跟着感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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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柏林转机飞洛杉矶的空中闲聊遇到了如我一样幸福着的Joe,一位英语语言专业毕业,自称好莱坞电视剧专业级写手,老婆和俩孩子仍在伦敦的娘家逗留,自己一个人先回位于洛杉矶市中心的办公室搞创作赚钱养家糊口。那时英国的媒体经常报道好莱坞的写手们在闹罢工的新闻,我开玩笑说怎么没有看见他出镜呢,他会心的一笑,淡淡的说罢工的目的还不是为了多挣几个辛苦钱,而他的收入足以让他暂时忘却那样的烦恼,一心专注自己热爱的事业。趁缝儿一转话题,做为土生土长的洛杉矶人,初访贵地有什么推荐的呢,一如其他美国人一样的直爽,Joe一把抓过我手里的手机,熟练的点开Notes,在灯光昏暗的服务区,他年轻俊朗的脸在手机屏幕的照耀下露出闪亮的光彩,偶尔抬眼望着前方若有所思,确认一下想象中洛杉矶的地图定位,抽空腾出一只手在黑暗中指点着,嘴里连着蹦出一个又一个陌生的饭店和景点的名字,我只落下点头称是的份儿,他两个大拇指在我的苹果手机上飞快优雅的跳荡着,似乎在用心写一部美式短剧精彩的对白,时不时停顿一下,重点提醒我哪里的饭好吃,哪个地方好玩,不要去哪里找麻烦之类的话,最后我只记得Santa Mon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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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人多了世界上哪都一样,争先恐后的堵在行李提取的转台前生怕错过或被别人拿错了,身材高大的儿子也占据了有利地形,目光紧紧盯着行李的入口,不时习惯性的用英式目无表情的漫速注视对方一下,礼貌提醒不要靠他太近,偶尔也有好事之人高声吆喝着什么,洋腔怪调的不知讲什么语言,大概提醒着家人朋友什么事吧,或者抱怨着什么。因为在都柏林登机前被美国海关索取指纹头像,认真仔细盘查过,因此到了洛杉矶便免去了任何的繁琐,下飞机没有任何阻碍,悠闲的提着几箱行李在偌大的机场里兜兜转转,到处瞎溜达了半天,终于搞清楚了去租车公司的机场大巴在哪里停靠。上车落座,心里踏实多了,心想赶紧提到车回酒店洗个热水澡,睡个好觉,印象中似乎听到老婆小声说明晚争取到富人区看Santa Monica的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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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tel酒店有足够的停车位,不设餐厅,但接待室有充足的奶茶和咖啡解渴。清晨起床,门前清洁工开始用长柄的网子捞出游泳池里的杂物,还好白天不在家,似乎也看不见什么人游过泳的样子,老婆说游泳池比网络上挂着的图片看着小些,我只能安慰她说无所谓了,美国的太阳天天这么毒,天天晒太阳,我们忙着看该看的景点,根本没有时间坐那不干事单独享受免费的阳光。倒时差倒的饥肠辘辘,出门一问,麦当劳不远,不管什么它了,到了美国第一顿饭竟是在英国人人诟病的垃圾食品,填饱肚子算完。一阵点击,有吃有喝上了一大桌,一阵风卷残云,别说看着吃着都比英国的麦当劳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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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Santa Monica背后的山梁在落日的余晖下轮廓变得显得越发清晰,愈发幽暗。拎着鞋,挽着裤腿,光着脚,迎着橘色的夕阳下在Santa Monica海边淌着水,呼啦啦的,风有点儿凉,但并不扎脸,一股股的海浪泛着白花,趁不时之机顺着沙滩翻滚而来,慌乱中跳一下,鞋在手中摇晃着,嬉笑着,双脚在左右游荡的浪中晕晕的、软绵绵的落下,前面留下的一行刚刚还新鲜的脚印瞬间被淹没得只剩下了模棱两可,再也经不起多于第二次的冲刷,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为后人留下平整好看的样子。不久,海天之间开始纠缠在一起,变得暗淡不清,浪离干爽的岸头越来越近,提醒着是折返的时候了。一步一个脚窝子,步履蹒跚着走出沙地,掸落脚上黏黏的沙子,舍不得你的必须使劲拍打几下脚掌被震落而退,放下挽起湿漉漉的裤腿,穿上凉鞋跺跺脚,蓦然回首,棕榈树在暮色中阑珊着,稍纵即逝的余晖将Santa Monica装扮得如此的超凡脱俗,半个弯弯的月牙儿娇美的挂在天边,可遇不可求的样子,今晚夜深人不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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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按着导航去参观Griffith天文台山顶的夜景,到山顶停车时被挤得水泄不通,排号一进一出,趋之若鹜的感觉让人认为不虚此行。右侧山腰挂着的HOLLYWOOD的招牌在夜幕中若隐若现,左前方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街道阡陌纵横交织,灯火通明,料想中间耸立着的那一处摩天大楼群定是的洛杉矶市的繁华所在,我老婆一向行事低调,不出意外的话此次算是错过了去拜访Joe的机会了。
November 5, 2023 西行散记一Santa Moni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