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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睡不着，大脑里像放电影。今天看法天使的直播，里面谈到法律工作的视角问题，睡觉时就想到了我遇到的一些法律工作者。
实习期间，我常常喜欢观察对方律师的一言一行，有时对方是法律工作者，我的兴趣就更大。
在法律圈子里面，律师对于法律工作者大多是持鄙夷的态度，毕竟没过司考（法考），在很多律师心目中，他们连法律的门槛都没达到。
我接触到的法律工作者也是这样，诉状错误百出，格式千奇百怪，法律适用完全不懂行。有时我常常在想，他们哪来的信心在这个行业呆下去的。
但是，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从法天使的直播中想到了一些问题。有两个让我一直难忘的庭审场面，这两个场面经历后，我面对法律工作者就开始变得很尊敬。
一个是一名法律工作者在法庭调解阶段当场拍板，对当事人说：你听我的，不要纠结了，就按我给的方案调解。然后当事人就答应了。
其实这名法律工作者的做法对我们律师来说挺不符合执业规范的。案子是当事人的案子，我们只能给建议。而且他的这种做法也挺危险，他难道不怕当事人事后反水吗？这是我在那个场景下的第一想法。
另一个场景是一名法律工作者跟法官协调我们下一次开庭的时间，最初的一个时间法律工作者说在成都还有一个庭，到时候赶不过去。我们当时还好奇，坐动车或者飞机应该时间足够。法律工作者说：这次代理的是四十几位农名工，不好意思坐这么贵的东西。
现在说回法天使直播里触动我的内容，做分享的主持人是一名很资深的法务，她说法务平均会花60%的时间在合同的研究上面，她曾经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在一个合同的框架构建。但是她现在越来越感觉到一个问题：是否是越缜密的合同越能预防违约？
接着她又提出一个现象：公司的法务部门往往是公司时薪最高的部门，可是这个时薪最高的部门在做的事情常常是找合同错别字和调整合同语句的语病，一个公司真的要花这么多钱来做这么一件简单的事吗？
所以她的问题是：什么才是一份好的合同？
而我的问题是：什么才是好的法律服务？
主持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也回答不了我的问题。但是我们可以看法律服务行业的现实：低端法律服务甚至部分中端法律服务被一些法律工作者占据。
他们的专业不行，被服务者难道不知道吗？但是，现实是遇到纠纷当事人还是会去找他们。
我认为想清这个问题首先要审视我们自身，我们这种从法学院出来的人，学的是法律，但是又被法律限制了眼界。需要比平常人在社会混迹更久一些才能明白：来自生活的纠纷，常常也有除法律之外的生活的解决方法。
当事人来找你，一看，从法律上难解决。于是就没有下文了，我们的专业限制了我们的想象，也让我们变得懒以去思考。
（我曾经经历的一个终身难忘的咨询，咨询者已经向他领导发短信请辞。问我他现在想继续上班怎么办？我的回答是“书面请辞”，对方就可以跟你解除合同了。
之后那名咨询者的姐姐，工作经历丰富，教他说：请辞的报告没有交给人事部门，自己只是向领导表达了意图，但并不是真正的辞职。
结果公司只好让他继续回去上班。
我的回答从专业上没错，但缺少生活常识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把握。）
当事人在我们心里，一个普普通通的服务对象罢了，我只是给他我们专业的法律建议，他自己接受不接受是他的事。
但那些法律工作者，就有的会把后背给当事人，然后当事人也把后背给了他。
所以，什么是好的合同？合同双方互相信任的合同是好的合同，即使这时的合同是一张空纸。
这是我现在能回答的答案。
那，什么又是好的法律服务呢？
我要想想。
我想到前辈大佬总提醒我们要从案件里抽离出来，但是我们常常都没有进入到案件里面去。
但，我还是不想赶紧回答我的问题。前几天东北的一名女律师被自己的当事人用刀捅死，同行有发那条新闻下的评论，都在说律师活该。我们看着也挺心寒的。
所以我的问题，还需我慢慢去回答。我现在想到的是：心存善念，尽力而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