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中的我们

2022年10月28日,对繁峙县人民来说,是个很难忘记的日子,估计在今后一段时间里还会被时常念起。

那天正好是星期五,小姑娘过星期,我计划去忻州看她,把课调到第一节,早早上完。哪承想,一下课消息、电话都来了:“走不了了,高速、低速都封了”“砂河二中有疫情了”……赶紧与孩子老师联系,想着如何安顿见不到爸妈的孩子。附中的通知在不断调整:从“繁峙籍的学生全部留宿”到“所有住校生全部留宿”,从过两天星期缩短到过一天星期。小姑娘打来电话,急匆匆问我情况,声音里明显有哭腔。我只能安慰她,我们只是暂时出不去了,让她听从学校安排。之后几天,她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我知道她是又担心又想家。没有办法,求助于班主任张老师给她做做思想工作。后来,她的情绪好了很多。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疫情扩散会这么迅速。28日中午,我们像往常一样回了家。下午到校前却被通知暂缓返校,等候通知。一切都是那么猝不及防。跑校的师生不能到校了,住校的师生封闭了。一个学校分割开来。孩子们那天也是准备好了过星期,却没想到星期延迟,延迟到没有具体日期。之后开始了网课,我们在屏幕这头,学生在屏幕那头。隔着屏幕,仍能看到学生们安心读书,我们甚感欣慰。

那天晚上七点多,我家崔先生便赶往了疫区,他只带了一件棉衣和一个充电宝,没来得及吃晚饭,顺手拿了几袋方便面。同行的县长司机告诉他可能要进学校。我能想到抗疫一线的忙乱,所以不敢给他打电话。微信上留言:“在哪里?进学校了?”第二天他回话“丰泽指挥部”,我便放了心。后来他打电话吩咐我哪里也不要去,做核酸一定要戴好口罩。几句话便挂断,我都来不及问问他的近况,只听见他声音有点儿哑。

有一天,在安徽上大学的大姑娘和我视频通话,告诉我她给爸爸打电话了,说爸爸每天只能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很辛苦。我心里一紧,原来他的生活是这样。赶紧给他打过电话,才知他们在一个商务中心,睡沙发的工作人员很多,大家都这样,特殊时期。这几天好了,有床了。

小姑娘从小就和爸爸亲,我告诉她爸爸很忙,别给他打电话。有一天她实在憋不住,还是给爸爸打了个电话。崔先生不一定是最好的丈夫,但一定是最好的爸爸。从那以后,小姑娘几乎天天给爸爸打电话,崔先生还托忻州的朋友给她送了一堆吃的,小姑娘高兴得说话都带着喜气。两个孩子,两种感受。大姑娘说每次打电话爸爸都在忙,小姑娘说爸爸不忙。我知道,崔先生确实是在忙。大姑娘是大学生了,可以实话实说;小姑娘只是初中生,该哄就得哄着。

朋友圈里县疾控中心主任每天发一张他们工作到深夜的照片。很多人,看不清楚。有一天,我发给崔先生,问“这里有你吗?”他说没有,他在一楼。我又问“你也和他们一样工作到深夜吗?”他说一样,有时通宵,昨晚早,两点结束。我不再问了,有点儿心疼。一个教育工作者,到抗疫一线,做了他最擅长的技术工作——电脑上整理数据。微信上给他留言,给我发张照片吧,估计你一定累瘦了。不过是几天时间,感觉就像过了几月。昨晚十一点半,已经睡着,手机突然响起,崔先生视频,第一次视频。镜头里的他戴着口罩坐在电脑前,依然是一副嘻哈调侃的样子,说了几句家常便又挂断。二十几年的夫妻,话说得越来越少,一切尽在心里,默默牵挂,深深惦念。

政府已经给居民发送物资了,小区登记领取,大家不用再为生活发愁。大难面前,居民的素质也在提高,“人性本善”,关键时刻得以显现:从最初埋怨不能及时核酸到后来为学生专辟通道,从平日见面不打招呼到如今群里谁家有困难多家支招。就连周边市县,也运送了大量物资和人员来支援,守岗的守岗,做核酸的做核酸。视频里空阔的街道,一个个孤寂的白色身影,一盒盒吃着吃着就凉了的盒饭,湿润了很多人的眼。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中华民族的大爱精神无处不在。

快了,在各级各界领导和群众的精诚团结下,抗疫胜利的钟声一定会敲响。我们都昐着,盼着那一天早日到来,盼着家人团聚,盼着回到学校,盼着人群走上街头,盼着小城恢复生机。当下,我们只需做好自己该做的:听从政府安排,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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