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喜欢蔡依林的《日不落》这首歌。
从歌曲的前奏开始,我就喜欢。它是那种古老的钟声响了四下,“当……当……当……当”。接着的音乐是钟声节奏的加快版,响度也增强了。它循环了两遍,最后再转调转节奏,加入蔡依林的歌声。
相比较而言,学校上课铃声就显得无趣多了。“铃铃铃”,这声音急促而刺耳。分明就是在赶着学生上课,就像有人拿着竹竿赶鸭子回笼一样。下课期间,我和同学聊起这个铃声,他就模仿起一个电影情节。他全身绷直,左右晃动,嘴里发出“铃铃铃”的声音。我说:“吵死了,快停下来。”他说:“我是闹钟,你要打一下我的头才会停下来。”我打了他一下,他就安静了。
他摸摸头,说:“你猜,我模仿的是哪部电影里的情节?”她说:“你这动作也就只有精神病人才做。”他说:“对了,就精神病人做的。”
原来,他模仿的是洪金宝、成龙和元彪主要的电影《快餐车》。电影中元彪的爸爸患有精神病,他和成龙去探望他爸爸。在那里,他们见到各种有趣的精神病人。午马扮演的就是把自己当闹钟的精神病人。他发出“铃铃铃”的声音,就是提醒他爸爸到时间赴约了。
我那同学说:“以后上下课,我来提醒你。”而我多希望上下课的铃声能如《日不落》的前奏那样的钟声。
二
她喜欢蔡依林《日不落》这首歌。
我是咋知道的?因为我是她的同桌呀!语文老师在课堂上讲王维的《使至塞上》。黑板上写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她则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抄着《日不落》的歌词。“我要送你日不落的想念,寄出代表爱的明信片;我要送你日不落的爱恋,紧牵着心把世界走遍”
可是她不够好运,座位在教室的中上位置。老师一边走一边念古诗时,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勤奋的”学生的不务正业。她就被叫起来回答问题。老师让她翻译“长河落日圆”。她就直译,说:“河流很长,落日很圆。”明显就译得没了诗意。
老师问有没有同学来帮帮她。我作为她的同桌,我义不容辞。我说:“无尽黄河上落日浑圆。”这就没那么直白了,老师很满意。老师随口说一句,专心念书,别搞什么思念不思念的。
下课后,我和她去到处走走。我问她:“你有思念的人吗?”她说:“并没有!”“那你为啥要抄那个歌词呢?”“就是觉得这样的说法很美,如果我表达思念一定会这样用。”
她说的好有道理。后来,我在作文中表达情感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地用这样的比喻。如这是一种“日不落精神”。
三
“天空的雾来得漫不经心……”我的耳朵里响着《日不落》这首歌。
我的生活也过得漫不经心。事实上,也不需要花太多心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了父母老师心中认准的方向而努力就好了。花太多心思,反而不好,会被叫去聊天,进行思想教育。
一转眼,初中三年就要过去了。就等中考这最后一关了。中考过后,各位同学就各走各路了。关系好的会多联系,有缘分的会再一次成为同学。一切还是按照既定轨迹进行,我依旧漫不经心地学习和备考。
“生活中没有什么意外。出乎我们意料的一切,恰恰就是证明生活意义的东西。”胡安·卡洛斯·奥内蒂这样说。为备考语文,摘抄一些名著名言是很有必要的。不过,有时生活就是这么巧妙地与你所遇见的文字相对应。
这一天,要拍毕业照了。中午时分,还好有乌云来挡住那太阳,不然真不喜欢这时候拍照。
同学们站好位置。老师们坐好位置。摄影师用机器对着我们。很快就拍完了。这时,他就跑到前面去,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他大声地说:“陈芳菲,我喜欢你!我想像英勇的禁卫军一样,动也不动地守护爱情!”
紧跟着,周围同学瞎起哄。老师也是当场惊呆了!我该怎么做呢?我选择逃离“案发现场”。
嗯,这就是生活中的意外。它证明了我的同桌是喜欢我的。所以他连表白用的话都是用我喜欢的《日不落》的歌词。
后来,我发现这情节竟如一部电影。那部电影叫《青春派》。电影中,居然(董子健饰)在高考前拍毕业照时,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大声地用泰戈尔的诗句向暗恋了三年的黄晶晶(安悦溪饰)表白。
这是他看了电影后进行的模仿,还是我经历了这事才将二者联系起来。我想我还应该将过去三年的生活也进行联系。
四
“祈祷你像英勇的禁卫军,动也不动地守护爱情……”这是她喜欢的《日不落》的歌词。我用它去向她表白。她被我这禁卫军的勇气所吓到了,像一名“逃兵”一样跑开了。我还留在战场了,我成了这一战役的败兵。
暗恋,是一个人的情感修行。一切都在暗地里进行,我是多厉害的伪装者呀!但她如果足够细心,就能发现许多蛛丝马迹。
我会为了她去花时间思考一道数学难题。即使我数学并不好,即使有朋友约我去打球,我也想去解答她不经意说出的困惑。这样我就显得很厉害了。
我会为了她去花时间关注一些我本来不知道人和物。我本来不关注蔡依林。有一次,她离开座位,我就拿起她的耳机来听。我听到了蔡依林的许多歌曲,如《舞娘》《造梦者》。我就去听一听她的歌。我还知道她出过两本单词书,也会拿来看看。
我会为了她去花时间听她发牢骚。她会因为家里的事情,一下子生气。如有时她妈对她管太多,总会来对她唠叨。她不敢反抗她妈,她就会将那些怨气来冲我发。
我的喜欢很简单啦!我愿意付出一切我能付出的!而我想要的回报也是很简单的,就是她那“日不落”的笑脸。
五
他寄来明信片。里面就一句话:“我的爱未眠。”
中考过后,他去了另一个地方读高中。据说他的户口所在地,不在这里,为了以后高考方便,他不得不回去。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情况,他才会鼓起勇气来向我表白的吧。
“我想要送你日不落的想念”这话说得真好。或许,因为日落了,天就黑了,人就要休息了,想念就会停止了。日不落,就让时光停止,人一直保持在情形状态,就不会忘了思念。
可惜,太阳还是会落下。不管你是漫不经心,还是小心翼翼,初中过后是高中,高中过后是大学,我们在前进。我相信他说出那句话时,是真诚的,也是单纯的。可这话出现的不是时候。
六
我给她寄了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我的爱未眠。”
这就像灰太狼每次被打飞都会说“我一定会回来的”一样。初中的剧情就此落幕了,我为我后面的剧情埋下了伏笔。不知她是否会相信。不知她是否还是漫不经心地生活。
“生活中没有什么意外。出乎我们意料的一切,恰恰就是证明生活意义的东西。”我再次出现,对她将又是一次意外。这将证明“我的爱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