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穿着睡衣,在床上,听着歌曲贝多芬的悲伤。
疲惫,忧伤,不能自理,唯有文字,还在此时此刻陪伴着我,胜过任何的吃喝玩乐。
脑子里有种自然流露的欲望,用尽自己残留的所有耐心,将自己脑中的文字一点一点编织出来,就像在冬日惬意的午后,一位慈祥的妇人怀中放着毛线,手执织毛衣的棒子,在暖阳中带着瞌睡伴着舒适地一点一点慢吞吞地编织着她手中的不知哪个儿女的礼物,又或者没有人需要她编织出的衣物围巾,只是她闲着又或者不闲着,不过是仅仅有耐心将自己的午后奉献给冬日午后的暖阳和手中的毛线。我呢,大概是后者吧,我一点都不闲着,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干,只要拿起笔,给我一张纸,可能都能写出一大堆要做的事情,要决定的东西。可是实在太多了,我只需要模糊地在脑海中略微思索,就已经觉得疲惫,感觉自己的脑袋啊,肩膀啊似乎有无形的东西紧紧压着,像可怕的鬼怪扒拉在自己身上,看不到,甩不走,可就是存在感强烈地就像高速公路正中间突兀出现一辆抛锚的拖拉机一样明显。
可是我还有点点耐心在为了一个一个字慢慢地敲打着键盘,真的很神奇,这样舒心的感觉,每一个字的诞生,每一个词的组合,每一句话的构造,完全出于我自己的想法,它们完完全全属于我,我的所有物。看着文字在自己的意识牵引中流出来,就像是丝丝缕缕甜蜜的东西在逐渐汇聚着,涌动着,怀有生命力一般令人兴奋。如果说我的意识是一潭封闭的湖水,那么在我缓慢敲打出文字,输出着句子的时刻,就犹如在湖畔开凿了一条沟渠,湖水顺着沟渠,自然地富有生命力地流出沉闷的原地,流向一片更加开阔的地方。
有时候觉得作家对自己是残忍的,因为他们想要写得深刻,必须直面自己人生中的各种情绪,不管是让他们高兴得笑的,还是痛苦到呼吸不了地,他们统统都要狠狠地体会着,然后开辟一条沟渠,让这些经历这些情绪顺着文字流淌出来,如此才能不愧对自己的文字,不愧对自己的真实情感。只是对于作者本人来说,多么痛苦,多么撕心裂肺,自己才是体会最深的那个,读者们的感受再多也说不上感同身受了。
并且,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每一个人都像是一个独立的星球,即使围绕着同一个太阳旋转,也有着不一样的眩晕感。那些试图找到与自己完全感同身受的另一个人,根本不过是痴心妄想,甚至比幻想一夜暴富还不现实。因为我们是这样独特,每一个作者的文字即使同样表达喜悦,痛苦,也都是不同滋味的。每个作家都在细细品味自己的孤独寂寞,然后耐心地将自己的感受通过文字这个媒介表达出来,但从来不该真的相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又或者嘴上说着希望别人能够理解,其实不过是自我安慰,,希望自己这一颗寂寞的星球别人能估理解只言片语罢了。
作家,对自己残忍,让别人看着就觉得真,对自己不残忍,连文字都骗不过去,连自己都良心作痛,那是需要多好的定力才能够让自己不那么痛呢。不知道啊,可能装疯卖傻,可能说着是小说虚构却是真实案例如此来迷惑别人安慰自己罢了,在别人面前的自我欺骗也许会让自己不那么痛吧。
希望自己不愧对自己的心,不愧对自己的文字,希望我做一个诚实的人,对自己残忍也罢,想要自己短暂的一生起码给自己深刻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