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间我已身为人父。十六年前，也就是2001年，我读高二，那时我十八岁，寄宿在学校。弟弟读初三。爸爸已从经商改为务农。您的身体原本还很健朗，头发乌黑发亮，脸上的皮肤光滑润泽。后来妈妈生病了，您开始没日没夜地到处找工做。在我的印象中，那会仿佛永远都是雨季......
妈妈病重，您虽然整日愁眉苦脸，一筹莫展，却起早摸黑地打工、干活，省吃俭用，常年养成的生活习惯也被迫改掉了，酒不喝了，烟也戒了，为的是能够多筹些医药钱。在我的印象中，那会您的生活失去了乐趣......
病魔越发凶残地折磨着妈妈。您的眼里总是涌动着泪水。任凭您再怎么努力，怎么拼命，换来的都只是杯水车薪，入不敷出。亲朋好友们也都无能为力。您的黑发白了许多，皱纹开始爬到您的脸上，手掌也粗糙得像树皮那般厚，没了小时候您摸我脸蛋时的光滑柔嫩。在我印象中，那会您经常一个人偷偷地流泪......
妈妈静静地走了，您知道后浑身无力地摊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痛哭，泪水快要淹没这凄凉的世界。整整一个月，您没怎么吃，没怎么喝，失魂落魄，喃喃自语，一直在责怪自己太没用、救不了妈妈。每次吃饭时您还忘不了准备妈妈的碗筷，有时还习惯性地叫出声来却又哑住了吐回去，然后独自一人失声痛哭。在我的印象中，那会家里，每天都会来很多人，很多人......
但您很快振作起来，语重心长地教导我要努力考上大学，出人头地，以慰妈妈的在天之灵。您嘱咐我专心读书、备考，学费和伙食费的事情不要担心，您会想方设法解决。在我的印象中，那会应该是我得回家陪着您、照顾您的......
这就是我的爸爸，这就是父爱。直到现在，每每我想起那时的情景，一股悔意便油然而生。我后悔那个时候没有陪伴在您的身边。还记得，您教会我骑自行车、摩托车；叮嘱我早晚都要刷牙、看电视不要离电视机太近；出门在外，有人群时不要围观、闲事不要管；做人要大方、不要斤斤计较，但也要长点心眼；做事情要瞻前顾后，立足现实......所有的这一切都将使我受益终生。
电视剧《流氓教授》里有一句话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心：“父母是见一次少一次”。而我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就是十六年前，妈妈还在。
而今，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妈妈，我的爸爸了......
本文由小神龙和蒲公英原创，于2017年6月18日首发于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