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也就这么多年
闲时打扫房间,随手点开李荣浩的[老街]单曲循环。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在高中毕业聚会。彼时身边的人拥抱,拼酒,真心话大冒险,拍着胸脯大声喊着哥们不会忘了你。只有他,坐在角落,拿着话筒,安静的唱着“现在已经回不去/早已流逝的光阴/手里的那张渐渐/模糊不清的车票/成了回忆的信号。现在已记不起唱这首歌的同学,但依然能回忆起当时。他安静的唱,我静静的听。很多年的时光就这样随着歌曲一遍遍回放。耳边喧嚣却仿佛只有我和他,静静回忆,咀嚼感动。
以为会泪流满面的,却也只是轻轻挥手,各自离开。几天前,在超市偶遇高中还算要好的同学。初见的惊喜过后,各种没话找话的寒暄。仿佛只要不停地说话,一切都没有改变。可时间将我们分离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没有变化。彼此互留了联系方式。你知道,又多了一串会一直保存却再不会按下的数字。
走在街上,一张陌生的脸兴奋的叫出你的名字,你却尴尬的点头微笑。匆忙转身时,听到轻轻的一句:记不得我了呢。回家搬出各个时期的相册,想找出那张脸,从头翻到尾也没找到,气的脸通红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慢慢长大,心也就变小了,容不下如此多的记忆。只能一边走一边丢,丢掉的是再也追不回来的。那些渐渐失去联系的;那些再也找不到的小店;那些被推倒的房屋;那些一点点的改变;也就是这么多年的时间。时间长吗?长。长到我们都变得足够好。时间短吗?短。短到只是眨眼的距离。
变得坚强,也就这么几年。越来越精致的脸庞,拖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生活万马齐奔,原本你只想做一个在街上看风景的人,这样的你站在了人群的对立面,迎面而来的横冲直撞将你甩成了路边的匍匐者。为了生存,你只能选择逆流而上。终于,你成了大部队的一员,可以生存,没了生活。你只是想做一个看风景的人啊。
分手第一天,你依然做了两个人的晚饭。都是他爱吃的菜,整整一夜门铃都没响过。你盯着饭菜很久,忽然记不清你爱吃的菜是什么。化妆,出门。打开手机,你一直羡慕的明星夫妻也离婚了。你忽然不相信爱情了。下班一个人去买菜,看到一对老夫妇手挽着手慢慢走着,彼此说笑,老奶奶笑得如初恋的少女。这就是爱情最美的样子吧!你还年轻,还是有机会的。如今,一个人生活,也就这么多年,你的爱情还在路上。
跟母亲视频聊天,依然看不见她的脸,你明明告诉过她很多次,应该怎么对着镜头。聚餐的饭店越来越高档,胃疼的时候,你依然想吃母亲包的混沌,暖暖的。父亲的棋技越来越生疏,你总要偷偷输给他,听到记忆中爽朗的笑。在家你很少谈起自己的生活,开始关心父母的身体。你想花时间陪陪他们,但时间不允许。长大与变老,也就这么几年。
那些失去联系的种种告别,一想起,总有淡淡忧伤;为了生存,我终究没成为在街上看风景的人;身边的朋友结婚,又离婚,我依然期待爱情;在时光面前,我无法阻止他们慢慢老去。接受这终究平凡的现实,也就这么几年。
这么几年,那么多年。没能多么成功,没能改变世界。当初坚持的,爱的,都不一样了。没能变成自己向往的模样,但我依然喜欢现在的自己。依然平凡,弱小,也坚强。人都是会变的,就像大树长出同样的枝丫,也不再是去年的模样。
你也就这么长大了,好的坏的,都是时间赋予你的经历。总要经历一些经历,才变成了现在的你。就是这些年的悲欢离合,才更觉拥抱的片刻是多么温暖,珍贵。那些忘不掉的,放不下的,也就这么渐渐模糊了,我们终究抵不过时间,跨不过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