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

    来小姑家已经有两三天了,我知道这些天小姑父在给我看学校。我是山西人,小姑嫁在内蒙的一个小县城,比起我那里的小县城算得上民风淳朴,山清水秀。要知道在我们那里转学又是要背景又是要钱的,尤其小学老师更为猖狂。

      来这里的第一个早上我六点就起来了,姐姐和表姐还在睡,我有些不好意思睡懒觉,不过第二天就跟她们俩为伍了,哈哈。

        学校看好了,和姐姐表姐一个学校,我跟着小姑父去报到。然后见到了我的班主任,差不多50岁的女士,脸上廋的厉害也有斑,但是眼神很温和,我莫名觉得心安。要知道我是一个怕老师的人,见到老师会绕道走的人。三年级二班,第二天就可以去上学了。

      以前姐姐是一直住小姑家的,就她一个人也给小姑添了不少负担。这次我们是决定自己租房子,等妈妈正月或者秋收后空闲的时候来给我们做饭,平时就我们姐俩。

        房子换了好几个,终于定下一个便宜又合适的南房。我的学校也不错,去上了几天课,我觉得也很快适应了。那个时候的我,和谁坐同桌就和谁玩的好,没现在这么麻烦。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学会了做饭,现在想想原因,都怪我自己太挑剔了。一开始是姐姐做饭洗碗,我什么也不管。但是她做的饭太难吃了,不管放多少油,炒出来的土豆条像是煮出来的。在一个她不在的星期天,我决定自己炒一个土豆丝,想让姐姐看看什么叫厨艺,平时就耳濡目染,我信心十足。

        当时的味道我还记得,我感觉还挺好吃的。心里想着她一定会惊讶,而我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等待她的表扬。没想到她第一句话就是原来你也能做饭,以后就你做吧。从此以后,我就是那个大厨。本来我放学比她早,所以我俩定的我做饭她洗碗,后来她就会用雪糕诱惑我。“你还想不想吃雪糕了,你要是洗碗我们就买两根雪糕。”我当然是……同意了。

        去内蒙上小学,除了自己租房子做饭这件事,别的基本没有给我留下印象。前面说过,我跟谁坐同桌就跟谁玩的好,换句话说,我没有朋友,也乐在其中。

      因为小学的经历, 我一直把自己定义为受过苦的人。三年级我差不多九岁,我和姐姐两个孩子每天自己生活上学。我妈妈冬天不忙的时候会来,我记得我们两个人去话吧打电话问我妈什么时候来,她说就这两天了,快了。然后我和姐姐就开始期盼,第二天我放学回来,不敢看窗子,不敢看门,侧着头推门,推不开,没有来。然后我再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开门,掏灶火,生火,做饭。这是应该的,昨天才说快了,今天怎么可能来。然后第二天,第三天,第五天,我突然想捉弄一下姐姐,就把门口和窗台下的土、灰尘扫了一下,和大门口的土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果然她一进门就喊妈,又说我还以为妈下来了,我说我专门逗你了。第二次打电话,我就生气了,质问怎么还不下来。那个时候,是我最难熬的时候,我很想家,想爸爸妈妈,但是他们总是很忙,总是说好好学习,不要想家。现在想想,除了没有好好学习,不要想家我真的做到了。这几年总是跟父母说话说不到一起,母亲无奈又不解,我自己有时候也郁闷,为什么我会这样子。我想也许是小时候一年见两次,我真的“断奶”了。我现在知道要对父母好,我知道她们很爱我,我也是。但是我做不到像别人的女儿那样是爸爸妈妈的小棉袄,搂搂抱抱说话,什么都说。在他们面前,我总是有些沉默寡言。我对别人也一样,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女生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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