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有一种失落,是我交付了真心,你却有所保留。
十分钟后,学校就在面前,蓝心微从后座上跳了下来,益良带着她一圈又一圈地在学校里走着,心微看着那些红砖建筑,一边听着益良的介绍,一边点着头。
“你们学校看起来不错嘛,历史悠久,硬件设施也蛮好的,虽然这所学校声名远播,我也只是从外面见过几次,没想到名副其实呢,真不错!”
“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们走过湖心亭,穿过翡翠林,来到了操场。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蓝心微一脸诧异。
“嗯,看见那棵飘着很多红丝带的树了吗?那是我们学校著名的许愿树,据说很灵的。你可以在红带上面写下愿望,树神会帮你实现哦!”
“骗人的吧,我才不信呢!”蓝心微半信半疑,走近一看,果真有很多字写在红丝带上。
“我们要抱着一颗虔诚的心,树才会帮助我们美梦成真。”说着,他忙对树神颌首作揖,“树神啊树神,心微不懂事,怕是冲撞了您,你大神有大量,万不要降罪于她。”接着,不停膜拜。
“真的那么灵验么?”
“了不是吗,很多善男信女们都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呢!”
“那我们两个人来这算什么意思?”心微吐了吐舌头。
益良仿佛没有听见,拿出两根红丝带,还有一支签字笔。
“诺,给你,写吧!”
“哦。”她乖乖接了过来,考虑着要怎么写。
心微不想露馅,只写了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写好之后,小心翼翼地系在树枝上,希望树神可以帮她实现。
“你写的什么?”心微想去窥探一下,然而益良以光速将红带系到树上,不让她看时已入春,天气愈发暖和起来,蓝心微早已绑起马尾,纤细的流海和几根散在外面的头发在微风中飘摇,她早已不是益良初见时的短发女孩了,变得愈发秀气起来。不长不短的头发薄薄的,透着一阵阵发香。此时的她和益良爬上了操场上的双杠,坐着聊天。
操场上,时不时有几个情侣结伴走过,他们穿着惹人眼的情侣装,手牵着手走着。足球场上的男孩子们一声盖过一声,欢呼着,呐喊着,不绝于耳。远处球场上的男孩们,不甘示弱,那一阵阵狂热,想掩盖住都难。蓝心微最欢喜的是,坐着看男生们打球,然而队里没有夏及杏,她只能想象着他在这里。
大学有个特点,中学里扭扭捏捏的恋情在这里得以名正言顺。大学里到处可见情侣,搂搂抱抱的,紧紧相依的……看他们甜甜蜜蜜、神神气气的样子,蓝心微羡慕得很。
“真想赶紧上大学!”
“大学没你想的那么好,离开了父母,一个人在外学习,再也没人管着,什么都得自己承担,看似自由实则充满了迷惘,有时候就连你要努力的点都不知道在哪里。高中就不同,目标只有一个,考大学。老师,家长,所有人都在为了这个目标齐心协力,你并不孤独。想来,我倒是羡慕充实而又美好的高中时光!”
“大学哪有你说的那么无趣,是你学习太认真。你就应该和人家学学,找个女朋友谈谈恋爱,就不孤独了。”
“没时间。”这是一种搪塞。
“你爱过吗?真心的那种?”心微紧盯着他,生怕错过一丝表情的变化。
益良沉默了,久久地,然后从双杠上蹦了下去,“你热吗?我给你买点水去。”
心微意识到自己问错了什么,不知道说什么好,悄悄地跟了上去,远远地,又紧紧地。
“小孩子家家,什么爱不爱,不懂瞎问!”益良忽地回过头,看着落在后面的蓝心微。
“谁说我不懂?不就是我爱你你爱我嘛!”
益良皱了皱眉,被心微巧妙地捕捉到了。
心微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是一个泛指概念,并不是指眼前的你,你别误会!”她忙着解释的样子,益良不禁觉得好笑,但又无奈。他真的希望心微说的那个“你”指的就是他,他摸了摸心微的头,淡淡地说:“头发乱了。”
很快,他们一人叼了一个冰淇淋,从学校商店里出来,坐在了外面的大树下纳凉。
“益良,女朋友?”益良的同班同学经过,“不怀好意”地问起。
“去你的,少不正经,我的妹妹呢!”益良朝对方歪着脸,嘴上什么都没说,眼里却透着“瞎说什么”几个字。
路人笑得别有用心,挥了挥手走过。
沉默的空气中满是知了的叫声,渗透着几许燥热。益良舔了几口手中的冰淇淋,为了缓解尴尬,方才开口道:“蓝心微,你莫非早恋了?”
心微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句惊了一番,“才没有。”心微若无其事,顺势舔了舔从冰淇淋上融化的奶油。
“你为什么问我喜欢谁?”
“人类的好奇心,可你不也没告诉我吗?”
“想知道吗?”这个时候他又愿意同她分享了。
心微点点头,像听故事一样全神贯注,耳朵竖了起来。
“高中的时候,我喜欢过一个女孩。高高的,瘦瘦的,学校里蛮多男生喜欢她的。或许上帝为一个人打开一扇门,同时也会为她关上一扇窗。她似乎什么都好,除了数学。可能为了平衡学科差异,老师把我安排到了她后面。一来二去,我们就慢慢喜欢上了彼此。”他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的笑容是任何词汇都无法形容的。
“高考之前,我们约定好去同一个城市,结果我来了,她没来。”他脸上的无奈透露着他的用情至深。
“现在想起来,那些美好的回忆仿佛还是昨天发生的事。去海边捡贝壳,在山顶上大喊解压,在游乐园放肆玩耍……一切都败给了现实,自打我们分道扬镳之时,便再无可能了。”
“你现在还爱她吗?”
“不爱了,久而久之,就淡忘了!”
“为什么不去找她,或许有什么苦衷呢?男孩子应该主动的,或许她一直在等你呢!”
“没有想过,现在对我来说,这段感情就如同一阵烟一样,风一吹就散了。”
心微听他说这些话,心里一阵惋惜。
爱情是需要主动出击的,只要有一方退缩了,另一方就会胡乱想象,然后各自解散,还误会百出。
“忘了吧!”心微一边说一边在益良身边用手晃动着,试图驱散他的坏情绪。
“古灵精怪!”益良一面说,一面阻止她的动作。
“有时候错过是为了遇见更好的,你会遇到那个对的人的,我打包票!”她拍着胸脯保证,语气是极其地自信。
“你吗?”
可能是风吹得过于狂躁,可能是知了嘶叫得过于用力,也有可能是运动场上的少年呐喊得过于忘情,天地在这一瞬间变得聒噪,蓝心微恰好错过了做重要的两个字。
“什么?”
“没什么。”益良低下头,拨弄着手里的瓶盖。在他心里心微就是那个最好的,只是这样的时机显然不太合适。
蓝心微,我等你!他在心里默默道。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蓝心微看了一眼手表,显示5点了。
“我送你!”益良起身。
“不用了。”心微连忙推辞。
“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回去呢?还是我送你。”益良的语气里透着一股义不容辞的坚决。
“我去我妈店里,不远的,走几步就到了!”
“我陪你,我要把你安全送到那!”
“你放心,这大白天的没人抢我。”
“我刚好想去看看咖啡馆装成什么样了,莫非你不欢迎我?”
“走吧!”心微有些哭笑不得,她不过是不想麻烦益良而已。
他们一路走,风一路吹,树叶沙沙作响,满树生机勃勃。几片树叶在空中飘舞,慢悠悠地落到了大地的怀抱。临近夏日,梧桐树张牙舞爪。
随便聊了几句学校的事,大多是关于学习的,不一会就到了店里。然而益良并没有做过多停留,只是和蓝妈妈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回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