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人通常不能被理解,好笑的是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流浪。
城市的角落里,破旧的酒店灯牌泛着微黄的光。某个昏暗的房间,余未靠在低矮的床沿边上,一旁的烟灰缸堆积了密密麻麻的烟头,有些还在往外冒着白烟,在空中勾勒出一片妖艳的迷雾。
手机的振动声摩擦着地板,余未机械地解了锁,屏幕上是一条期待而又不愿意看到的短信。
秦欢:你在哪,能谈一谈吗?
余未顺手又点燃了一支烟,烟盒里空荡了,只在盒底躺着几片细碎的烟草。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来的一刹那心似乎也跟着一并吐了出来。没有感觉到疼痛,仅仅是因为它藏得太深了。
初次见面是在一间咖啡馆里,余未举着的照相机里突然闯进了一个背影。出于一个不知名摄像师的职业修养,仅仅从背景余未就能看出是个漂亮的姑娘。按下快门的那一秒,摄像机里的背影转过身来,余未感觉到了他们眼神有过一秒的对视。
“果然是个漂亮的姑娘。”余未在心里默默地称赞着自己,浑然没注意到心中的漂亮姑娘朝他走了过来。
漂亮姑娘自顾自的在余味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伸出了一只手,摊开来放在了余未的眼前。
回过神来的余未有些尴尬,有种被捉奸的感觉。戚戚然的交出了手中的照相机,不想却得到了对方的称赞:“拍得还不错哦,专业的吗?”
“自由摄影师,纯属混口饭吃,谈不上专业不专业。”解释有些窘迫,余未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把爱好变成了职业。
“认识一下吧。我叫秦欢。秦朝的秦,清欢的欢。”秦欢的姿态很大方,似乎一直都能占据场面的主动。
“余未。”
“鱼味,带着荤腥的鱼味?”
“余光的余,未来的未。”
“哈哈~我还以为我喜欢吃鱼,上天就给我安排个鱼味呢。”
“呵呵~”
余未的笑容多少带了些尴尬和拘谨,细数活过的年月里,能说上话的女人实在太少。除了母亲可能一只手就能数完。
“怎么,偷拍的人反而矫揉起来了嘛。”得理不饶人是余未跟秦欢接触久了后得出的结论,刚开始的时候自然也如此。
“没有,只是因为没有跟你这个漂亮的女人接触过。或许有点不适应吧。”
“是吗?多接触接触就适应了,我反而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除了得理不饶人秦欢还是个很主动的人,不管对人对事都喜欢一切都在掌握的感觉。余未在秦欢的眼前更像是条网里的鱼,也不难理解秦欢为什么会喜欢吃鱼。她就像是一张网,鱼会寻着味钻进她布置的陷阱里。就像余未一样,他总觉得秦欢身上散发出的味道是他这一生最致命的诱惑。
秦欢以各种名义诱导着余未一步步踏进了她的温柔陷阱里,鱼儿与网存在着宿命的纠缠。
这种感受余未能轻易地察觉,却苦于没有抵抗的办法。他的人生更像是一出循规蹈矩的专属哑剧,除了他以外人人都有台词。直到称谓也改变了的那天,余未从心底升起了一阵阵的窒息。完全丧失了主动的能力,一点一点地就连灵魂也被吞食掉了。
“亲爱的,今天晚上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