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天舟

黑暗中那两点蓝光忽明忽暗，像是某种生物在呼吸。我下意识将曹震方拉到身后，手指间已凝聚起一丝蓝色火焰。

"别动！"杨馨云低喝，从怀中掏出个火折子。火光乍亮瞬间，我们齐齐倒吸凉气——那根本不是什么生物，而是一块嵌在石壁上的菱形水晶，正随着我们的呼吸节奏明灭闪烁。

水晶后方是条向下的阶梯，石壁上布满精美壁画。第一幅描绘着颗拖着尾焰的流星坠入群山；第二幅显示流星实则是艘造型奇特的舟船，舱门开启，走出个戴玉冠的道人。

"玄冰真人？"曹震方轻触第三幅画。画中道人手持罗盘状器物，正在一处山洞前布阵。奇特的是，那罗盘中心悬浮着颗与眼前一模一样的水晶。

杨馨云突然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上的火焰烙印。在靠近水晶时，那烙印竟泛出淡淡蓝光。"父亲说得没错，这是'引路符'......"她声音发颤，"只有带着烙印的人才能找到安全路径。"

我们跟着杨馨云向下走，阶梯越来越陡。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道刻满符文的石门。中央凹槽正是水晶形状。大嫂犹豫片刻，将手按在门上。

"咔嗒"一声，石门向两侧滑开，一股带着金属味的冷风扑面而来。门后景象让我们瞠目结舌——

这是个半球形洞窟，顶部镶嵌着数百颗发光水晶，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中央高台上停放着一艘金属舟船，通体流线型，表面布满奇异纹路。船体有个巨大裂口，里面隐约可见闪烁的蓝色光团。

"天舟......"我喃喃道。这分明是艘外星飞行器！那些纹路与火星遗迹上的符号如出一辙。

"快看地面！"兰兮惊呼。只见飞船周围生长着大片赤红色草药，叶片表面有金色脉络流动。正是《孙真人海上仙方》记载的赤阳草！

我们刚要上前，地面突然震动。飞船裂口中的蓝光剧烈闪烁，数十条冰晶般的触须从地底窜出！最前端的触须直刺曹震方心口，他闪避不及被划破衣袖，皮肤立刻结出白霜。

"寒毒源头！"我挥出蓝色火焰逼退触须。更多触须从四面八方涌来，杨馨云张弓搭箭，箭头燃起奇异绿色火焰。

"带他去找赤阳草！"大嫂一箭射中飞船裂口，绿火与蓝光相撞爆出刺目光芒，"我来引开这些'冰魄'！"

我和兰兮架起意识模糊的曹震方冲向药草丛。触须被杨馨云的箭牵制，暂时无暇追来。赤阳草近在咫尺，每株都散发着温热气息。

"直接吃吗？"兰兮急问。

"捣碎敷在......"我话未说完，曹震方突然剧烈抽搐，胸口青紫纹路疯狂蔓延。最可怕的是，那些纹路正与飞船中的蓝光同步闪烁！

"他的寒毒与飞船能量同频！"我猛然醒悟，"必须切断联系！"

眼看曹震方气息越来越弱，我咬牙将双手按在他心口，全力催动体内那股蓝色火焰。火焰顺着他经脉游走，与寒毒激烈对抗。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却不敢松手。

"姑娘！"兰兮突然指向飞船，"那里面......有东西在召唤你！"

恍惚间，我确实听到某种韵律奇特的嗡鸣，与记忆中火星遗迹发出的声波一模一样。低头看曹震方，他嘴唇已呈青紫色，却仍挣扎着抓住我的手腕："别...去......危险......"

"等我回来。"我将他的手交给兰兮，"采赤阳草汁液喂他，能撑一会儿。"

起身时，我注意到地面有串发光的脚印——只有我能看见。跟着脚印走向飞船裂口，心跳如擂鼓。杨馨云还在与冰魄触须周旋，绿色箭火在黑暗中划出绚丽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