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开高峰,我特地提前了十几分钟来到公交车站等车。
等车是件诡异的事,你不乘坐的时候,你平常常等的那路车像游行似的,招摇而过;而要乘坐的时候,却绝了迹,左等右等,望穿秋水。
终于来了,远远便看到车里头人头攒动,到站了,车门艰难地打开,把自己硬塞了进去,立即被浑浊的空气中的异味给呛得七荤八素,头晕脑胀。
车里大多是老态龙钟,白发苍苍的老人,鱼贯而入,拼命往车上挤的也是老人,听得此起彼伏的“敬老卡”、“免费卡”,挤成相片的我忍不住苦笑了,这些大爷们意欲何为,为什么总是出现在上班高峰期的时候,与上班族争地盘?
对面座椅上的阿姨告诉我她马上下了,呆会让我坐。
我看了一下身边那个瘪着嘴,戴了一个“雷峰”帽的老人,把勒得手生疼的资料袋换了一个手,想一会让他坐,看他的面相和颤颤巍巍的样子,大约七八十岁了。
阿姨试着站起来,身旁的老人一直垂着的眼睛陡然睁开,眼风扫过来,竟有些凛然,让我一吓。阿姨挤出去,我才要叫他坐,他已像游蛇一般,以他年龄不可及的速度,挤过人群,挤到座位边,坐下,眼睛又垂下,入定一般。
我哂笑,速度好快。
车停停走在,人上上下下,依然大多是老人。我不知道他们赶大早要去哪,但他们对司机无奈地劝说乘坐下一班的建议置之不理的大无畏,让我担心挤上车后他们能否受得了。
车摇摇晃晃,人摇摇晃晃,人挨人,人挤人,寒冬如夏,竟冒出了毛毛汗。
好歹到站了,拖着僵直的腿下车,听得一个老人说:今天人太多了,出来晚了一点。明天早一些。
好想问一句,大爷大妈你们起早不摸黑地乘坐公交车,究竟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