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又过了,早晚已有些许凉意,秋在金黄里,秋在落叶中。善感的我游历在秋日的金黄,却在拾起落叶里感到惆怅。开朗的外壳裹不住内心的孤寂,自由惯了的我却喜欢独处的宁静,无人惊扰的月夜。
这是一个任思绪驰骋的夜晚,独酌一杯茶,啜一口甘茗的厚重,洒在地上的月光是纸,一张任我书写的纸。 月光下流淌着年轻的我,一个傻傻的,纯纯的我,那也是一个月光下的我,我参加玉道大会战,每个人要挖六十个橡胶穴,一米深一米宽,我手都挖起泡了,用一个手帕包着继续挖,挖呀挖,碰到狗咬沙的硬地,却是怎么也挖不下,天黑了,月亮出来了,我离完成任务还差十几个,急得我都想哭了,虽然那无尽的旷野也还有我类似的弱小,可毕竟了了无几,陈中原指导员来了,经洪班长来了,胡春娥也来了,他们都是行家里手,很忙就帮我完成任务了。走回宿营地,那月光下疲惫不堪的我,让月色变得惨淡,尽管她们帮我打好饭,我已累的倒在树枝搭成的床上不能动弹。月光下的营地却是出奇的安静,咳,原来不只我一个人累,大家都累了,玉道小溪也没了往日暄闹。刚刚吃完饭,又听到指导员吹哨集合,而且是紧集集合,并且通知只是女生集合,说是让我们回连队驻地,让我们马上打好背包,我们听了很高兴,都马上去打背包了,大家动作很快,十几个女生都很快打好背包了,就等车来。可这时指导员却表情严肃地对我们说,有人的布票丢了,一丈三尺六寸的布票丢了,就意味着你一年没有新衣服穿,那是很严重的事情,问我们女生愿不愿意互相搜身,大家都很响亮回答:愿意!毕竟做贼的才一个人。很快答案出来了,是一个退转老兵的妹妹,满脸通红且十分漂亮的她低头无语。大家也没说什么,指导员叫我们解散去睡,大家只好又解开背包去睡了,那个川妹子很快消失了,听说回四川了。毕竟这是一件不光彩的事。眨眼四十几年过去了,可那个年代确实穷,一丈三尺六布票系着一个人的冷暖呀,海南姐姐,我们都叫她矮冬瓜,她凭借指导员的机智取回了布票。只是那一晚的月亮依然依然很亮,我们搭的草棚可以看到月亮在天穹漂移,只是睡意全让集合尔后解散赶跑了。也为小蒋不值,因为她对我还挺好。那年我才十七岁。她也只是二十岁左右,一个很漂亮的川妹子。
月亮还在天穹,我还在写,谁想到弹指一挥间,却由一个少女变成一个老妪,月光的纸只记下这清凉的美丽,却无法写下俺这匹老马是如何在生命中过隙,风儿轻轻柔柔,让我醉熏熏的,不敢清醒,只想糊塗,岁月走远了,月光一如十七岁那年的月光,洒在旷野,晃悠悠的让我享受这孤寂里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