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说:我如小草

冬日里阳光格外的温暖,我把腊肉、火腿、猪耳朵。。。麻利地晾晒在二楼的阳台上,这些活是每年冬天我专属的工作。每每干完这些活后,我最喜欢一屁股坐在阳台地上,望着东方升起的太阳,开始天马行空的畅想五年后、十年后,甚至五十年后的自己,每个自己都不在农村。

其实,我那时只有六岁,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却时时想逃离农村。不喜欢奶奶催促着去压井水,会一边压水一边抱怨着“为什么我们家没有城里的自来儿呢”;不喜欢奶奶让我洗碗,为什么没有洗碗机器呢。更不喜欢下雨天走泥泞的小路,为什么没水泥路呢。我就是不喜欢农村的种种,我憧憬着等她长大后再也不要呆在农村,要成为一个城里人。

那时正热播《青青河边草》,有一回去镇上外婆家茶馆的路上,逢人就叫我“小婉君”,虽然知道没有电视里的小婉君这么漂亮,但是还是很满足别人的夸赞。平日里总有人夸赞我“漂亮”“水灵”,但我最喜欢还是有人夸我“不像农村姑娘”。但是妈妈似乎从来都不夸我的长相,奶奶也没有,爸爸似乎更没有,至今我仍然觉得自己的长相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而且不太关注自己的长相。但是我酷爱高跟脚,偷偷在二楼妈妈的房间里找出她的高跟脚穿上,来来回回地走着。村里会计家儿媳妇结婚时,我看到她穿一双至少有10公里的带着漂亮流苏的黑色高跟脚,暗暗发誓等我长大后也一定买一双一模一样的,这些小心思从来都只呆着自己的心里,无人分享,害怕分享。

爸爸妈妈差不多两个月左右回来一趟,妈妈每次回来带些零食,给一点零钱,再问问上学怎么样,有没有写完作业。。。然后就开始洗床单、洗锅盖、打扫家里角角落落,似乎我们是寄养在奶奶家,似乎奶奶不打扫家里,于是乎就开始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唯独不会和我好好的聊聊天,我是多么希望坐在她的怀里撒娇,拥有她的怀抱,妈妈却只想能让我们住得更干净的环境,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原因,至今妈妈给我的感觉还是不那么亲。奶奶似乎除了让我干活外,也没有我;爸爸除了他的雀友外,最爱对我说就是“考上个小中专,爸爸送你一辆木兰摩托”“嫁个好老公,每年三节,两条红塔山烟两瓶好酒”,爸爸关心的是他的面子。我关心的是什么,却没有人关心,所以我养成了喜欢天马行空想象的习惯,而只有在无边畅想中可以找到自己,感受到我自己的存在,我的重要性,我就像野外的小草任其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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