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弼觉得自己应该穿越了,但是他没有穿越文中主角坐拥红颜知己无数,走向人生巅峰的喜悦,甚至还有点想哭。
王弼是怎么穿越的?他也想不起来了,反正一觉醒来,他就站在这个瓜果摊前,本以为是做梦,直到亲眼目睹了一场凌迟,才知道那绝对不是梦,也不是演戏。多少刀他记不清了,但是看着一个完整的人,被削得只剩一副骨架,王弼想哭。
“王爷”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王弼回头一望,见说话的是一个垂髫小儿,心道难道我穿越成王爷了,没错,一定是这样,孩子是不会说谎的。
王弼清了清嗓子,准备发话,一个穿着青色硬浆盘领衣,扎方巾的中年汉子猛地给了小孩一巴掌,骂道:“小崽子,想让老子进班房么?,叫啥的王爷,这是卖瓜的王大爷!”
小孩捂着脸哭到:“学堂的文先生说,山对河,厚对薄,那么爷不就是对婆么,他娘子叫王婆,他不就是王爷么?”
“再聒噪,今晚不许吃饭!”汉子狠狠的说了一句。
王,王大爷,王弼四周望了一下,见没有别人,看着那汉子真诚而淳朴的眼神,颤颤巍巍的问:“叫我”?
“嗨,小孩子不懂事,以为我们称呼你夫人为王婆,就得叫你王爷呢!”汉子带着歉意的解释道,生怕一旁有缇骑误会,以不敬之罪把他送入牢房。话毕拉起孩子道:“王婆让我带话给你,说今午在金莲那吃饭,你自己吃点瓜,凑合下就行了”。
“我,王大爷,隔壁老王,媳妇王婆在金莲那吃饭,金莲,王婆,潘金莲,我去,这是什么狗血剧情,我穿越拿错剧本了吧,金瓶梅可是大宋的事情,可看这里服饰打扮,房屋建筑明明是大明朝啊。”王弼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他心里有点慌,立即拉住旁面卖蔬菜的小哥,问起了人生三大终极问题:“我是谁,我在那,我要干啥?”
答案是,王弼,年近五旬,瓜果小贩,大明正德九年,六月十七日,在京城菜市街替媳妇王婆卖瓜果。小哥回答的很通顺,只是看王弼的眼神宛若看智障。
虽然名字没变,但是突然从二十多岁的小伙步入老年生活,王弼心里有点悲伤,泪水盈眶,强忍着才没让它落下。
但是当晚上见到王婆的时候,王弼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原因是:疼,
事情是这样的,傍晚收摊后,王弼在热心的京城市民指引下,回到了城南胡同的家里,刚坐在门槛上发了会儿呆,就见一个身穿蓝色对襟袍服,将近五十的老阿姨春风满面的走了过来,到我跟前突然变了脸骂道:“老东西,寻常见我回来,大老远都打招呼,今天怎么像个闷瓜一样!”
王弼楞了一下,随即寻思,这谁啊,不过看她说的感觉应该是个亲人,这打扮,这年龄,于是脱口而出“妈,您回来啦!”话音刚落,王弼的耳朵就被她揪了起来。
老妇人手劲忒大,直到王弼泪流满面,连连求饶这才罢休,收了手妇人面容却由怒转悲,以袖拭面抽泣起来,此刻若是寻常二八女子哪怕长的寒碜点,王弼依然会上前好生安慰,但是看着这个半老徐娘,虽然风韵犹存,王弼却不知如何相劝。
妇人见王弼木衲的站着,又悲又气指着手骂道:“平常都说奴家笑的像瓜一样甜,一直都叫我小甜甜的,今日却以老妈子称呼我,太欺负人了,你也不看看你那个腌臜样,狗都嫌弃。”
妇人一番话,王弼这才醒悟原来这是王婆,自己的媳妇。
早在一个时辰前,王弼已经在铜镜里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一个发须半白,有点猥琐的小老头,哎,古人真苦,年近五旬就老成这般模样,倒是王婆保养的还算不错。
既来之,则安之,承认自己现在的身份,总比放弃身份无依无靠当成流民强多了,打定了主意,王弼半真半假的说了几句好话,这才让王婆收住哭声。
王弼突然想起金莲的事情,于是问道:“妇人认识金莲?”
王婆整了整云鬓,面露得意神色说道:“何止金莲,这四九城及笄之年,待出阁的女子我认识的多了,谁不知道我卖瓜的王婆,也是金牌媒人。”
王弼给王婆斟了杯茶,讨好的问:“金莲可姓潘,夫人可是给西门大官人说的媒?”
“姓啥潘?金莲就姓金!”王婆呷了一口茶道:“给人说媒不假,不过啥大官人的,大家都呼他为西门郎,他家世代靠打棺材为生,没发迹前倒是都称他为西门打棺人,只是这两年瘟疫饥荒接连不断,他趁机发了不少死人财,有钱了后最恨别人在称呼他为打棺人,就连同音的大官人三字也十分忌讳!”
王弼有些膛目结舌,这和他的认知不同啊,鬼知道他穿越的时候拿的啥剧本,本来还以为自己熟读金瓶梅,在这里会有所作为,看来没戏了。
王婆不等王弼反应过来,立马换了口吻,厉声说道:“听隔壁卖菜的张三说,今天你不但没卖出一个瓜,自己还偷吃了两个,你个没用的东西,明天你去见金莲告知订亲之事,我去卖瓜,要不指望你还不喝西北风,这卖瓜啊,就得夸......”
王弼心道不是你让我吃瓜充饥的么,怎么又成偷吃了?本欲辩解几句,但是听得明日让自己见金莲,慌忙打断王婆道:“啥,我去见合适么?再说你今日不是见过了么?”
“我今日只是见了金父金母,二老倒是觉得攀上西门郎这门亲,再好不过,只是金莲好似不怎乐意,于是托我明日相劝一番!”王婆说着打量了一下王弼道,“你去也不无合适,先前你不也以月老自居么,你虽是男子不过作为媒人,见一见未出阁的姑娘也无妨!况且....”
王婆说到这停了下来,以袖掩面不知是哭是笑,王弼有些奇怪,于是问道:“况且如何?”
王婆嗔怒道:“你那点破事,还用问我,要是当年早知道你那方面不行,我哪会嫁给你,以至于现在年过半百,膝下无一儿女,凄凄凉凉的,哪像过日的人家!”说罢又哭了起来。
听完王婆的话,王弼感觉被雷劈了一般,心中久久无法释怀,甚至想把王婆扑到在床,试试自己有无男儿雄风,不过回头一想自己这么大年纪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哎,虽然灵魂二十出头但是扛不住身体已经老朽,真的是有心无力。
此时此刻王弼觉得王婆确实有些可怜,于是好言相劝后,洗盥后双双就寝,一夜无话。
天色微明,王婆叫起王弼,嘱咐他别忘了去寻金莲,然后匆匆赶去菜市街卖瓜去了。王弼起身后洗漱完毕,吃过王婆准备的早点,按照路人指引来到金家。
或许是王婆早已有交代,亦或许王弼真的也是小有名气的媒人月老,金家二老很客气的接待了王弼,让后就让一丫鬟把王弼引入后院金莲的闺阁,不过王弼虽为媒人毕竟是男子,就算入得闺阁,也只能待在外厢隔着屏风帷帐和金莲对话。
王弼哪做过说媒的事,一口口的喝茶,不知道如何开口。两人沉默了一阵,却是里面的金莲打破了沉静:“外面可是王大爷?若是,小女知道你为何而来,只是我除了二郎谁也不会嫁!”
“二郎,武二郎?”经过昨天的一些事,王弼对这些违背自己常识的事情,有些见怪不怪了,于是问道,“二郎可是武二郎武松?”
“呸,他哪有一点武,若是有一星半点,也不会看着我家小姐被西门郎催婚,面都不肯露。”说话的是伫立在一旁的丫鬟小翠,
小翠见王弼没有反应过来于是又道:“他不叫武松而是叫文松,明明和我家小姐指腹为婚,却拿不出聘礼来迎亲,这才被西门郎钻了空子,老爷夫人也真是的,只看重钱财,也不为小姐想一下!”
“小翠,休得乱嚼舌头,二郎一定有苦衷。”金莲责骂了小翠几句,然后对王弼说道,“王大爷,我知道你们收了西门郎的钱,所以为他办事,但是小女心意已决,您请回吧 !”
王弼本来以为金莲和西门郎是你情我愿,没想到中间还有这般曲折,想来王婆有些见财眼开,没少做这种棒打鸳鸯之事,不过王弼也无法责怪王婆,毕竟无儿无女,怎能不多赚点钱为以后着想,只是当下还是助金莲和文松有情人成眷属为佳,一来可以洗脱王婆助纣为虐,拆散鸳鸯的骂名,二来,二来也没啥就是不喜欢这个姓西门的。
打定主意,王弼道:“放心,大爷我帮你退了这桩亲事,至于你和文松,日后再想办法!”说罢起身要走。
问得此言,金莲也顾不得礼节,小步走出内厢,跪拜在地啜泣道:“若是如此,金莲结草衔环无以为报!”
王弼此刻见得金莲面目,只见生的目如秋水,眉似远山,樱桃小口,柔声细语,一身处子之香,闻的王弼有些眩晕,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磕磕巴巴的说道:“定当尽力!”然后匆忙离去。
出了金家门,王弼有些郁闷,自己枉有一颗少年心,却穿越道一个老头儿身上,有心无力,要不然什么西门郎,武松文松的,金莲应该是我的,想到这王弼有些悲催,又有些罪恶感,罪恶的是这种想法对不起王婆,悲催的是别人叫自己王大爷,自己真的就是大爷?,自己拿什么理由找西门郎退亲?
不过牛皮是自己吹的,无论是为了对金莲的承诺,还是挽回王婆的名声,王弼都要去找西门郎解决这件事。
西门郎住在西门,可他并不在家,王弼吃了一记闭门羹,只好采取最笨的办法——守株待兔,
他打听到城南的西门氏棺材总店,是西门郎每天必去之地,于是匆忙往城南赶,刚到城南就远远的看见街市中间,伫立着一栋三层楼阁,门前数丈高的幌子上写着“升棺发财”几个隶书大字,下面落款是“西门氏棺材总店”七个楷体小字,应该就是这里了。
王弼本来想蹲在门口慢慢等,可是刚到门前就被热情的迎宾小哥拉了进去,“哟,客观来点什么,扎纸人,黄纸钱,还是买棺材!”不等王弼开口,小哥又热情的说道,“我看你应该是给自己买棺材,什么时候用,今天还是明天,翻盖还是滑盖,可以定制,可以预定,支持货到付款,不满意可以退货哟!”
王弼感觉莫名其妙,哪有人咒自己顾客死的,但是一想这里是棺材铺,咒别人死好像还说的过去,只是心里莫名恶心,心里懒得搭理他,于是冷声道:“你忙,我自己瞅瞅。”
小哥停住了说话,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在一旁用热切的眼神盯着王弼 。
王弼看见了一款金黄色的棺材,感觉在这些黑色和朱红棺材中显得十分另类,忍不住的用手摸了摸,小哥看见后立马上前热情的说道:“客官,你真有眼观,这是今年新款配色贵人金哦,十二道涂漆工艺,还加入了金粉银屑,你看这光泽,阳光下还能呈现出金银渐变色哟。”
看见王弼一脸冷漠,小哥又说“咋?看不上?没关系,后天还有能避免血光之灾的血红色上市,到时你可以看看!”
王弼小声骂道:“都特么挂了,还避毛的血光之灾!”说完朝一个水晶盖板的棺材走去。
小哥紧跟其后,立马说道:“西域水晶盖板,西洋匠人手工打磨,圆角处理,晶莹透亮,耐磨耐刮,您要还不放心,可以多加十几两银子,送椁一件”
“啥椁?”
“就是套儿,套在棺材外的就叫椁,合在一起叫棺椁,保证结实,”
王弼有些不耐烦了,喊道:“一边去,大爷我身体好着呢,我来这是见你们老板,西门打棺人的,快去找他。”
“哪个没规矩的犯我名讳!”
王弼循声望去,见门口站着一个头戴缣巾,身着身穿绿罗褶,手里摇着洒金川扇,虽生的十分俊俏,却一身浮浪模样,不用说,这就是西门郎了。
王弼也不想废话,走上前道:“我,王大爷,退亲!”
西门郎斜着眼瞟了王弼一眼,讥笑道:“呵,隔壁老王啊,感觉大限将至,来买棺材啊?退亲,退啥亲,你何时生了女儿许了我!”
西门郎故意谈到王弼的难言之隐,惹的店里的伙计哈哈大笑。王弼却不怎么在意,毕竟他打心眼里也没认为自己是王大爷王弼,在他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是穿越前的热血小伙,虽然这种想法有点自欺欺人。
“甭废话,你清楚我退的是金家的亲!”
“你说退就退?王婆可是收了我五十两定金打了包票的,若反悔十倍赔我。”西门郎厉声说道“况且你以为没了王婆,就没有张婆,李婆给我保媒了?”
看着西门郎一脸的嘲讽,王弼气不打一处来,早就忘了自己一把老骨头,气狠狠的揪起西门郎的衣服骂道:“西门打棺人,你…”王弼结结巴巴半天,却不知道该如何用明朝脏话骂人,只能愤愤的骂了句“妈卖批!”
西门郎虽然不知道王弼骂的是啥,但是他一直以孝子自居,见王弼语中似乎是问候自己的老母亲,于是怒上心头,一把推开王弼的手,然后狠狠的踹了过去。
王弼虽然年老,但是反应很快,立即向后退去,虽然没被踢到,但是却被脚旁的凳子绊了一下,王弼哎哟一声倒在地上,随即哭喊起来:“打人啦,打人啦,西门打棺人大人啦。”这一吆喝店门口立即围满了人,对着店内指指点点。
西门郎没想到王弼如此无赖,虽然气难当,但却怕王弼真的摔出毛病,自己会吃官司,于是上前准备去扶,却听的有人喝道:“住手!”众人循声望去,原来说话的是南城巡捕梅道理,方才看到店前围满人群,这才进来一探究竟。
梅道理问了下缘由,西门郎和王弼各执一词,一个说没打着,一个说狠狠被踹了两脚,而店内伙计都是西门郎的人不能为证。
梅道理沉吟了片刻说道:“西门郎,如果不是你把王弼踹倒的,为什么你要去扶?”
“我,我做好人,还不成”
“呸,你个发死人财的,做啥好人。”梅道理显然不信,指着王弼说道,“你随西门郎去街口回春堂找坐诊的杜郎中瞧瞧,是踢的还是摔的一瞧便知。”
见有机会洗脱冤屈,西门郎自然乐意,拖起王弼就走,王弼心中忐忑怕被识破,但没得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心道只要硬说是西门郎打的,料他们也不能怎样。
梅道理领着二人来到回春堂说明来意,杜郎中也没多言,伸手向王弼身上摸去。片刻后,杜郎中皱着眉头对梅道理说:“王大爷并非…”话没说完王弼抱着肚子大声呻吟起来,他怕露馅,所以转移大家视线。
梅道理没理会王弼,对杜郎中说道:“有话直讲,若王老头真是被西门郎踢伤了,就在你这诊治,诊费药费全由西门郎所出!”
杜郎中眼前一亮,立即说道:“我初步诊断了下,王大爷并非自己摔倒,他肺部好像被重力所伤,还有肝部也有点淤血,心脏供血不足,肾有些亏,甚至可能无法生育!”说罢叹了口气,“这些应该都是西门郎踹的,至于其他内伤,还需细细诊治!”
听的杜郎中所言,西门郎和王弼都目瞪口呆,西门郎先反应过来,不满的说道:“其他病,我不懂倒也罢了,王老头不育是众人皆知的事,与我何干!”话毕对身后的王弼道,“这点你自己最清楚,可别冤枉了我。”
王弼本怕露馅惊出了一身冷汗,此刻见杜郎中有意坑西门郎的钱,但事情对自己有利,于是闭口不言。
杜郎中听的西门郎辩解摇头道:“非也,王大爷先前虽有不育,但是我店最新研发的神宝片可治此症,但是今日被你一踢,病情加重,回天乏力了,哎,神宝,神宝,神赐宝宝也没用了!”
王弼听的想笑,西门郎想哭。
梅道理说:“王大爷年龄也一把了,孕不孕,育不育,先甭管,其他病伤需要多少钱,你估量一下,趁我在做个见证,让西门郎一并出了!”
“五百两!”杜郎中伸出右手说道,“这是初步诊断费,后续的看情况!”
此刻西门郎哭了!虽然有钱,倒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黑,真黑,王弼心道,不能便宜了这个黑医。于是拉着西门郎道:“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店外,王弼道:“给医药费,还是退亲,若退亲我就证明是自己跌倒的,与你无关!”
西门郎哪有选择,要是按着杜郎中的意愿,多大家业也是瞬间化为乌有,哎,病不起啊。只能点头同意退亲。
王弼突然想起文松缺乏娶金莲的聘礼,于是附加了条件让西门郎不但免除王婆的五十两酬金,还赔给王弼一百两。破财消灾,西门郎一一应允。
闲话休提,王弼替西门郎开脱,自然惹得杜郎中不满,但是病人说没病不愿治疗,又不能强迫,只能要了双倍的诊费这才作罢,至于梅道理见二人和解,于是收了西门郎几十两出勤费,也懒得再管这些事。
出了回春堂,西门郎狠狠的朝王弼啐了一口,骂道:“算你狠!”
王弼也不介意,挥了挥手中的银票笑道:“小样,跟我斗,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让西门郎打消了娶金莲的念头,还赚了一百两银子,看来这把老骨头也不是一无是处,。王弼决定先把这一百两借给文松以解燃眉之急,也让金莲没有后顾之忧,这样好歹能洗去不少王婆拆散有情人的恶名。
未过中午,天色尚早。王弼决定先把钱给文松,让他早日娶金莲过门,免得再生出事端。按照路人指引,王弼在城南郊外寻得文松所在的学堂,不过几间茅草屋罢了,想来都是穷苦人家的学生,怪不得文松如此清贫,不过也让人敬佩。
“天对日,雨对风。九夏对三冬。祥云对瑞雪,滴露对垂虹…”朗朗读书声打断了王弼的思绪,他往学堂里扫了一圈,没发现有教书先生的身影,只是一群孩子在自学。
“王爷,啊不,王大爷你来找谁?”
王弼瞅了瞅,发现说话的正是昨日以爷对婆为理由,称呼自己为王爷的小孩,于是问道:“文先生呢?”
“文先生今日好似不怎么高兴,这会儿在后面柳树下发呆呢!”
王弼不再多谈,径直向后面走去,果然见一个葛巾布袍的书生在柳树下唉声叹气。王弼说明来意,文松又惊又喜,当王弼拿出那张银票,文松更是拜倒在地,叹息道:“吾闻成大事者非厚即黑,今王大爷厚黑兼得矣!”
且不说文松如何去下聘提亲,单说这王弼了却心事,心中无比畅快,慢悠悠的晃到菜市街。
王婆见到王弼催问道:“事情如何,金家小姐可同意了?”
此刻正直中午,骄阳似火,王弼又累又渴没有理会王婆,随手拿起一个蜜瓜掰开就啃。
“瞧你那腌臜样,饿了我回去给你做饭,别在这祸害东西。”王婆笑骂道。
王弼此刻觉得王婆其实也很不错,有时候确实像瓜一样有点甜,可是他不属于这里,早晚要离开这,只能祝愿真正的王大爷和王婆幸福吧。
夜里王弼把白天之事向王婆一一道来,王婆倒也没有责怪,毕竟王弼是为自己好,况且西门郎也没收回银子。只是王婆对杜郎中的神宝片念念不忘,絮絮叨叨的要让王弼明天买几瓶试试。
夏去秋来,二人参加完文松婚礼后没几天,金莲卖了几件首饰加上收的一些礼金,凑够一百两让文松把钱还了。有了钱,王婆自然不愿意再去出摊卖瓜,但是王弼推说自己闲不住,出摊卖瓜权当丰富老年生活了,见他乐意王婆也不阻拦。
日子虽然悠闲,但是王弼回去的心却一日不减,去卖瓜无非是因为自己从瓜摊那里穿越而来,或许也一样可以从那里穿越而去,至于王婆,相必自己回去了,真正的王大爷就能回来吧。
这日王弼为了回去,在瓜摊前依旧摆出各种姿势,想尽各种办法依然一无所获,累的口干舌燥之际,切开一个西瓜解渴,他拿出一块准备送给隔壁卖蔬菜的张三,却见张三目光呆滞的向自己走来,边走边问:“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