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er的生活第四章

  他放开我,捂住脸愤怒地看向打他的人,只见他的面前站了一个身形结实、黑壮的少年。

  “你脑子有病啊,打我干什么?”

  “你才脑子有病,人家都说不认识你,你对别人动手动脚干什么”说完少年又是一拳打向他的脸。

  他伸手挡住,另一手就欲朝少年腹部击去,少年早就预料般往后退一步躲开了。

  “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他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我就要管,你管得着嘛”少年笑嘻嘻地说。

  这话气的他火冒三丈,他朝少年扑了过去,把他按到一旁的树上,两人双手纠缠互相推搡谁也不让谁,少年抬起腿用膝盖朝他腹部顶去,他抬起脚向少年小腿踢去,两人均痛呼出声,谁也没占到便宜。

  站在我前面的另一个少年走到两人面前,看着他炫耀般地劝道:“这位哥哥,我辰哥从小打架就没输过,还爱打篮球,我看你这瘦弱身形就不是他的对手,你还是不要和他打为好”

  黑壮少年对另一个少年投去赞赏的眼神,嘴角上扬挑衅地看向他,然后趁着他愣神的片刻突然咬向他的手臂,紧接着一脚踢向他的腰部,他见此迅速抽手,一个转身避开了那一脚。

  被唤辰哥的少年很是认真地问他:“你还要打吗?等下可是二对一了”

  他看向另一个少年,少年看起来也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比黑壮少年矮了一点,看起来文雅俊秀,可真要打起来他肯定打不过,他恶狠狠地瞪了两名少年一眼,转身走了。

  见他走远,我感激地握住两名少年的手:“谢谢两位出手相救,我叫苏疏浅,请问你们叫什么名字,手机号是多少”

  那个清俊的少年被我握住手有点羞涩:“我叫赵子浔,他叫欧阳辰,小事而已,你不用太在意的”

  黑壮少年嫌恶地说:“我最看不惯这种男人,没品”

  “没想到现在的高中生这么厉害了” 我感叹地说。

  “你难道不是高中生吗?”赵子浔摸了摸头,不解地说。

  “啊,我看起来有那么年轻吗?我二十一岁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然我长了一张比较稚嫩的脸,穿得也比较休闲,但应该和高中生差得有点远吧。

  “看着确实挺年轻的,感觉比我们大不了多少”欧阳辰看了我一眼说。

  “那个我们没带手机”和欧阳辰的随意不一样,赵子浔明显拘谨多了。

  “你是不是傻啊,子浔”欧阳辰嫌弃地暼了赵子浔一眼,拿过我的手机输了一串号码。

  “这是他的号码,到时你联系他就行”欧阳辰说着把手机还给了我,做事果断利落,和他长相一样。

  “那我们走了”欧阳辰话虽是对我说的,但眼睛看向的却是赵子浔。

  “辰哥,那个男的不会再回来找她吧”赵子浔担心地说。

  欧阳辰思考了会儿说:“应该不会吧”

  我期待地看向赵子浔,如果他能送我回家也挺不错的。

  “算了,你送她回去吧,我自己回家”欧阳辰对赵子浔摆摆手转身走了,打完架他也没心情喝酒了。

  “谢谢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们吃饭”我又握住赵子浔的手感激地说。

  赵子浔有些腼腆:“不用啦”

 几天后,路边的烧烤摊。

  “那个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啊,不要客气”我故作大方地说,在内心默默祈祷他们点的不要超过一百块,因为我的银行卡就剩下一百元了,当初夸下海口说,随便想吃什么都可以,现在只能含泪履行诺言了。

  欧阳辰爽朗一笑:“好嘞,谢谢浅姐”

  只见他随手一拿就是十串羊肉、十串牛肉、十串鱿鱼须、五串烤面筋、五串鱼豆腐、三串金针菇、外加一瓶啤酒,我眼睛都看直了,我的妈呀,这一百块能搞定吗?

  赵子浔和欧阳辰的豪迈不一样只拿了两块鸡排、两串血肠、一串肉肠外加一串茄子,见我什么也没拿,他问:“你没什么想吃的吗?”

  我扫视了一眼冷气柜里一排排颜色各异、种类丰富的烤串讪笑:“大晚上吃烧烤对皮肤不好,还是你们吃吧,多吃点长身体呢”

  转头我就留下了痛苦的泪水,我也好想吃啊,可是钱不够啊。

  点完东西,我们三人在马路边上的小长桌坐下,欧阳辰问:“浅姐,你和那个男人怎么回事啊?他说喜欢你,你们认识?”

  “不认识,但是他认识我”我说。

  “你经常去遗失前尘喝酒吗?”赵子浔问。

  “那天还是我第一次喝酒”要不是那个死胖子我也不会喝那么多酒,遇见那个死胖子我算倒了大霉了。

  “浅姐,那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大学是什么专业?”欧阳辰好奇地问。

  “我学美术,暂时还没找到工作”我叹了一口气。

  “我喜欢打篮球,想以后当个体育教练什么的,可是家里人不让”欧阳辰羡慕地说。

  “那你教美术?”欧阳辰又问。

  “辰哥,他奶奶给他找了个语文家教,你真不吃吗?”赵子浔啃了一口鸡排。

看着盘子里散发着香气滋滋冒油的烤串,我暗自吞口水,很没骨气地拿了串烤牛肉咬了一口,肉的焦香刚在唇齿间蔓延,一股火山岩浆瞬间在口腔迸发,迅速刺痛了我的所有神经,这...这......这.....也太辣了吧。

“有这个打算”我拼命地咽下那一口肉,感觉自己如同吞下了一块烧红的碳。

“你刚说什么,语文家教?我也找了个语文家教暂时糊口”我兴奋地说。

  欧阳辰来了兴致:“哪里的?”

 我拿出手机把面试的地址给他们看,欧阳辰看完一声惊叫:“我靠,这不是我家的地址吗?”

  “好巧”赵子浔觉得不可思议。

  我拍了一下欧阳辰的肩膀故作严肃地说“你奶奶说了,一定要提高你的语文成绩,你好好学啊”

  “听见没辰哥,好好学习”赵子浔语重心长地说,一副为欧阳辰操碎了心的模样。

  “管好你自己吧”欧阳辰无语。

  “我去倒杯水”见两人吃得开心,我走到正在烤串的店老板身边示意他进店里,店老板把烤串交给伙计一脸懵地跟着我了进入店内。

  店老板是个粗壮的汉子,胡子拉碴,有点胖,他一脸疑惑,声音粗狂地问:“有什么事吗?”

  我赶忙让他小点声,凑近他压低声音问:“一共多少钱啊?”

  店老板刚要大声回答,我只得又让他小点声:“嘘,我表弟他们家很穷,这是他们第一次进城,第一次吃烤串,我怕他们知道价格太贵了等下不敢吃了”

  店老板了然地点了下头,小声说:“一共两百六十”

  “可以花呗吗?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我小心翼翼地说,露出一脸惊慌。

  店老板吃惊的面容渐渐闪过一丝怜悯之色:“这样吧,你先欠着,等有了钱再还给我”

  我欣喜若狂,但面上不显分毫,仍是一脸慌张:“谢谢,谢谢”

  等店老板走了,我脸上恢复平静,要不是我经常晚上有事没事跑来吃几串烧烤,估计我苦肉计也没效。

  店外,欧阳辰和赵子浔两人大口吃着烤串,年轻的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不知在聊什么。

  “姐,你看着我们干什么,过来啊”欧阳辰说。

“对啊,过来和我们聊天”赵子浔接着说。

我走过去坐下,看他们吃得津津有味,也不敢伸手拿烤串了。

  每个周六、周日我们约定补习2小时,欧阳辰的语文成绩不是特别差,120分的卷子能考七十到八十分,我针对他的弱项讲解题目,让他针对性地学习。

  我给欧阳辰讲题时赵子浔也会坐过来听,欧阳辰不满:“子浔,你一个每次语文都能考一百多分的还学什么学”

  赵子浔微微一笑,郑重地说:“我想考一百一十分”

  欧阳辰顿时无语。

  “我相信只要你平时认真听课语文也能考一百以上”我看向欧阳辰。

  欧阳辰满不在乎:“我要求不高,及格就行了”

  “那可不行,你一定要考一百分,不然你奶奶会辞了我”

  “我能考九十分我奶奶感谢你还来不及”欧阳辰从水果拼盘离夹一块切好的橙子塞入口中。那是欧阳辰奶奶刚端来的,盘里有切好的橙子、草莓、葡萄、哈密瓜、苹果、梨。欧阳辰爸妈在国外,欧阳辰大部分时间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爷爷奶奶很宠爱他。他想吃什么就给他准备什么。

  “姐你别听他瞎说,他肯定不满足于九十分”赵子浔用牙签叉了一个草莓给我。

我接过一口吃了,欧阳辰见状说:“我也要,小浔子”

  “要吃你自己拿”赵子浔不理他。

  “你给浅姐夹水果,为什么不给我夹?”欧阳辰嘟囔。

  “因为浅姐姐是客人你是主人”赵子浔回答得一本正经。

 欧阳辰被堵的一时无话,我笑着夹了一块梨给他:“消消火”

  欧阳辰美滋滋地放进口中,很是得意地看了赵子浔一眼。

 我:“...........”

 两个小时过得很快,我收拾书包准备回去,赵子浔也收拾东西说:“我也该回去了”

欧阳辰站在雕花铁门前目送我们:“慢走,不送啊”

  回去的路上,赵子浔又恢复了他腼腆内向的性格,基本上不说话,只有我问一句,他才答一句。

夏日炎热,宽广的柏油马路空无一人,只有我和他立在孤独的公交站牌下。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不时有闪电划破灰暗的云层,伴随着响彻天际的雷声。我有些担心地问赵子浔:“这大的雷,我们不会被劈死吧”

“不会,打雷时站在树下才容易被雷劈死”   

“哦,这样啊”

“嗯”

赵子浔的伞不大,我们两个要挨得很近才不会被淋湿,我抬眼看向他握着伞柄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再看向他的脸,肤若凝脂,五官俊秀如画里的美少年,仿佛是艺术家精雕细琢的结果,上帝可真不公平,我在心里感叹。

见我一直盯着他看,赵子浔不自然地别过头,我扯了扯他的衣袖:“你害羞了?”

他不说话,仍然侧着身子,留给我一个侧影,他身高一米七,而我只有一米六三,我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我再次扯了扯他的衣袖:“你这么好看,应该有很多女生喜欢你吧”

“没有,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只想好好学习”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我又问。

  “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见他一直背对着我,肩膀都淋湿了,我让他靠近一点,他耳垂泛红,站着一动也不动,我失去了逗弄他的心思,不再说话。

  “姐,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他突然开口,眼睛看着前方淅淅沥沥的雨。

  “我啊,嗯,我喜欢又高皮肤又白的..像............公交车来了”

  我话还没说完,朦胧的雨雾中,一辆蓝色的公交车缓缓向我们驶来,车前的两个大灯犹如野兽明亮的双眼,穿透雨雾目光灼灼地看向我们,我总感觉它不是来接我们,而是要驶向遥远的未来。

公交车在站台停下,我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拍打着公交车的窗户,没一会儿透明的窗户就被雨水覆盖,视线茫然一片,害怕坐过站,我没敢睡,而赵子浔在我旁边睡着了。

下车时,赵子洵把他的红色雨伞给了我,他说这把伞本来就属于我,我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来到我家楼下,一个男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缓缓向我走来。

  “浅浅我想和你说声对不起,我太冲动了,可那也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他拉住我的手一副低头认错的模样。

  我冷冷得开口“你又想干什么?”

  他一脸讨好地看向我:“浅浅当我女朋友吧,我保证以后一生只爱你一个人”

  我转身就走,想起那晚他对我所做的事就一阵厌恶。

  “浅浅你不原谅我,我就一直在这里站着”

  我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刚打门,我妈冰冷的声音传来:“这两天下午去干什么了?不在家好好呆着”

  “找工作”我冷淡地说,径直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还没找到”我关上了门,不想和她多说。

  晚饭时,我妈对我爸说:“你看看你的好女儿,现在话都不和我说了”

  我埋头吃菜,不答腔,我爸看了我一眼,淡淡开口道:“你少说她两句,孩子大了,有自己想法了,你别管太多”

  “你看她毕业几个月了工作还没找到,我能不管吗?”

  “总会找到的,你急什么”我爸仍是不咸不淡地说。

  我妈恼了,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冷着脸看着我爸:“别人家的孩子谁不是一毕业就找到一份稳定工作,她呢,现在工作还没着落,你当初支持她选美术专业干什么?早听我的会像现在这样?”

  我浑身一震,低下头不敢看他们。

  “好好吃饭行不行,你这样和谁能处好?天天说这说哪儿的”我爸面色僵硬地说。

  “我说什么了?我关心孩子还不行了?你什么意思?这个家要不是我管着能有今天这样,我做的饭你别吃了”我妈抢走我爸手中的碗狠狠地砸在地上。

  “要不是你妈说找个好日子生清斜,我的儿子怎么会死在肚子里”

  “苏元庆,我要生那晚你还在外面喝酒,你现在有脸指责我?如果你能早点回来送我去医院,说不定我的儿子就不会死”

“还提以前的事干什么?你要生时,我工作忙抽不开身,领导也不允许请假”

“什么工作,你就是去外面和人喝酒,打你电话你也不接,还是你妈送我去的医院”

说着我妈红了眼眶,愤怒地把桌子也掀了,碗碟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我看着好好的一顿饭就这毁了,心里既难过又生气。

  我爸吃惊地看着我妈,疲惫地说:“你疯了是不,用得着这么大火气吗?”

  “我火气大,你火气不大,你刚那是什么态度?”

  “我就事论事,你说我什么态度”

  “你什么态度我看得一清二楚,我天天给你们做饭做家务,还要上班,一天累死累活的,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妈大吼道。

“你别老是抱怨这抱怨那行不行,回到家还不能过舒坦日子”

 见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我默默地打开门出去了,如果我多说一句那就是火上浇油。

 他还站在楼下,见了我迎上来:“浅浅,你是不是肯原谅我了?那晚真对不起你,你不要介意行不行”

我不想说话径直去了遗失前尘,他在后面跟着。我怒道:“能不能不要跟着我”

  见我愤怒,他不敢说话,但还是一路跟着我进了遗失前尘,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真喜欢我吗?

  我找个桌子坐下,点了一杯葡萄酒,葡萄酒的度数低,入口甘醇不烈,喝完一杯,我又叫了几杯,难怪总有人借酒消愁,酒精确实能让人麻痹,短暂地忘记痛苦。

  我正喝着酒,男生的手慢慢地抚上我的背,把我拥入了他的怀中,我腾地一下站起身,杯中的酒全部倒在了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我的脸挨了一耳光,他恶狠狠地道:“苏疏浅,你不要太过分了,就你这长相这身材,被我看上是你的福气,你高傲什么?”

  这一巴掌很有力,我捂住被打的脸愤怒地看着男生,虽然他长得好看,可行为却是如此卑贱,让我愈加不屑。

“那你滚开”我咬牙道。

听到动静,周围的人纷纷朝我们看来,男生瞪了我一眼离开了。

我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继续假装淡定地喝酒,一包纸巾递在了我的面前,随即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给你”

  听着如此温柔的声音,我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付离拉着泪眼朦胧的我穿过人群,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内,房间看起来是一间办公室,然后他关上门出去了。

我找了个隐蔽角落缩成一团小声哭了起来,愤怒、痛苦交织在一起让我越哭越伤心,越哭越痛苦。不知过了多久,付离坐在了我的旁边,他拿了一个垃圾桶过来收拾我扔在地上的纸巾。

他的声音温和:“想哭就尽情哭,不怕,我不会笑话你的”

听他这样说我突然就不那么伤心了,或许是哭过头有点累了。

  我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他:“谢谢你,阿离”

  “可不可以不这么叫我,感觉很像女生”

  “小时候,他们都这样叫你,我觉得很亲切啊”我笑着对他眨眨眼。

  “我不喜欢别人这样叫我”

  “好,我以后不这样叫你了,阿离”

  “你刚刚又叫了”

  “没有啊,阿离”

  “你.....”付离一时语塞,转过身不再理我。

  “阿离,你生气了,我以后不这样叫你还不行吗?”我凑过去真诚地向他保证。

  “你明明说............你的脸疼吗?”他突然压低声音道,手抚上我被打的左脸。

  “现在不是很疼了”我不在意地说。

 “对不起,疏浅,要不是你为了帮我也不会惹上那些人”付离眼神幽暗,自责地说。

“和你没关系”

“上次高洋走后,他还来找过你吗?”我问他。

“没有,老板让我休息了半过月”

“难怪最近我没看见你”

我和付离就在这样并肩坐在角落里,夕阳从窗外照进来洒在他的身上显得他的身体越发单薄,我隐没在他的阴影里,逆着光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正当我盯着他看时,他突然转过身体目光幽深地看向我,他的脸离我好近,呼吸可闻,我瞬间有点紧张,慌乱地垂下眼睑不敢看他,他只是拿着纸巾轻柔地擦掉我脸上的泪,又帮我整理散乱的头发。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他声音如春风一般轻柔,让人感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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