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

    天蓝蓝的,树大大的,树叶厚厚的,亮亮的。人弯着腰,面容是模糊的,这是般若三岁的记忆。一切都那么安静,没有喧闹,般若坐在木门槛上,好像时光静止了。

      木门是用几块木板用拉钉固定起来,从门缝可以一览无余,但好像还是什么也看不见,屋子没有灯光,没有窗子,这门缝的光恰到好处。其实也没什么。般若记忆中只有屋子,小屁股下尖尖的门坎,一个弯腰的老奶奶。

      老奶奶头发随意的凌乱,有些花白,一个结打在后脑下方,没有一点装饰。有几根发丝顺着耳侧自然下垂,模糊了老奶奶的脸。般若记得,似乎她天天都坐在这门槛上,守着这模糊的一切。

        小屋门口正前方两米处,一个不知有多少年龄的榕树稳稳守在那里,四五个小孩拉手才能合抱,树皮粗燥,有无数大小的孔洞,不知多少孩提的迷藏游戏在这里,在这里结束。大树挣扎向上的每一个伤痕都是一道风景,也是一番酸涩。两米后,大树分成三枝,分别向南、向东和向西,把这小屋顶遮得严实,很难有太大的雨水伤害这个小屋。

      小屋出门右侧三米,有一口井,井水常常供给不了全村饮用。人们就用很小的桶,长长的绳子,让小桶侧卧井底,坐在井栏上等水入桶,等一会又看看井底可以晃影子了,轻轻松松拉起小桶,半桶已经很好,有些沙草混杂在水里。没事,回到家澄澄就好。有时不小心,绳索断了,就请高手下井,不借助任何工具,两腿在水井内侧一点一点往下走,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字形状,到了井底,系好绳子,叫一声:“拉”!

      一切都这样完美,一切都那么和谐,一切都那么自然!

      般若看着眼前这个小屋,小屋依旧,榕树已不再青春,前年冬天,健壮的三大枝干都折了。每次回家,上楼,看到它的伤口,般若就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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