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新入手了著名社会学家齐格蒙•鲍曼的书《工作、消费主义和新穷人》。
作者试图追溯现代历史上发生的这种变化,并对其后果进行盘点。
今天首先想分享的,就是“要么工作,要么死亡”。
工作伦理希望一石二鸟:解决迅速发展的工业化所需的劳动力问题,并处理后传统社会不得不面对的最令人头疼的问题——必须为那些由于种种原因无法适应环境变化、无法在新体系下维持生计的人提供生活必需品。并非所有人都能被安排在工厂流水线上,总有些老弱病残不能适应工业化就业的严格要求。
布莱恩·恩格利斯(Brian Inglis)描绘了当时的情形:……逐渐形成共识的是,穷人是可以被牺牲的,无论他们是否该对自己的处境负责。
并没有可以“简单地摆脱穷人”的方法,所以需要找到另一种不那么完美的方案。长期的探索之后,这个方案终于被找到:工作(任何环境下的任何工作)是唯一体面的、道德的、可行的生存方式。
在“大量减少”穷人的过程中,工作伦理的贡献是无价的。毕竟,工作伦理主张:无论生活多么悲惨,只要它是由劳动报酬支撑的,就具有道德优越性。有了这样的道德准则,满怀善意的改革者可以宣布,社会向无收入者提供的援助应当符合“最小化原则”(principle of less eligibility),并认为这个原则是向更人道的社会迈出的重要一步。
“最小化”意味着那些依赖救济而非工资收入的人享有的生活质量,必须低于最贫穷、最悲惨的劳动者。人们希望,不工作的穷人越是生活堕落,越是深陷赤贫,那些有工作的、出卖劳动力换取最微薄工资的穷人的生活就越诱人,至少不至于无法忍受;这样,工作伦理得到了支撑,胜利也触手可及。
救济院外不救济的原则是推动“没有选择”策略的一种体现。这个策略的另一种体现是引入“仅供生存”(hand-to-mouth existence)的概念——把薪水保持在一个足够低的水平,工人们只能靠它活到第二天的黎明。这样一来,除了继续辛苦工作,他们“别无选择”。
正如基斯·麦克利兰(Keith McClelland)指出的,“许多人认为体力劳动是必要的,是一种责任和义务,但也值得称颂”,因为它将为国家带来荣誉和财富,为工人带来道德上的提升。
参考文献:[英]齐格蒙特•鲍曼. 工作 消费主义和新穷人[M]. 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