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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进命运的泥潭,
余生且慢慢行,
感谢爱,让我们成为彼此的天使!
01 共同的未来 已到来
“准媳妇儿,走一个!”魏铭举杯。
“咣——”
夜啤酒店内,随着两只酒杯碰撞在一起,有啤酒从杯子里跳跃而出,飞洒在俩人的手上。空气中的啤酒味浓烈了些,好似他们欢快又激动的心,怦怦然,急于蹦出身体来,想要满世界宣扬这个日子......
“今天是个如此可爱的日子,我们终于能真正在一起了,把今天定成纪念日,怎么样?”一杯啤酒下肚,晏紫一身畅快,眨着眼、歪着脑袋问魏铭。
“好好好,以后每一天,我们都要过得像你一样,可可爱爱!”魏铭捏捏晏紫肉嘟嘟的脸,眼睛里的亮光,澄澈温柔如一潭春水。
一只粉色的独角兽,把魏铭的包撑得鼓囊囊。魏铭刚拿出来,晏紫就轻声尖叫起来:“这也太默契啦,我也在想买个什么公仔纪念今天。也让它陪我们一起开始新的生活呢!”
独角兽,品德高洁的人才能驾驭,勇气和忠贞爱情的代表。看着晏紫抱着独角兽,一副享受的样子,魏铭觉得这份礼物虽然小贵,但太值了。
这一天,魏铭和晏紫名正言顺地住到了一起。
他们这段爱恋,从大三开始,一见钟情。因是异地,又都是独生子女,所以一直没得到四位家长的支持。毕业后,魏铭只身来到晏紫所在的城市,两人都落实工作后,就安排了双方父母见面。他们终于得到双方父母首肯,这才总算是熬出了头。
从今以后,他们,终于可以为共同的未来而努力奋斗!
02 房子是租的 生活不是
魏铭加班回来,家里没人,发了信息后,转身进了厨房。
当他把牛肉丝、番茄炒蛋、蔬菜豆腐汤端上桌的时候,“咚咚咚咚”门响了,这节奏感,让魏铭开心一笑。
他赶忙地去开门。
门刚打开,“老公快快快......哎呀,好沉,快帮我拿进去。”晏紫满脸汗水,大包小包拧着,从门口挤进来,把门口地上堆得满满的。
“什么些啊?商场不要钱啦!”魏铭拉着她坐下,递过拖鞋。
晏紫急急地换鞋,跑去洗手,接着咕嘟咕嘟喝下一杯水,长长地舒展了一口气,笑着说:“今晚,我要将这房间大——变——身!”
“你要不要陪我一起?”晏紫又撒娇地问。
魏铭摆筷舀饭:“必须的,陪陪陪。先吃饭吧,你老公饿了,中午吃太少了。”
晏紫嘟着嘴,有些心疼的语气,说:“答应我,不许太节约!说了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的身体必须要最最好!”
魏铭一边给晏紫夹菜,一边连连点头。
晏紫要听到他的保证,魏铭只好放下筷子,连连说着“保证保证”!
窗帘、沙发套、桌布、地垫通通换上晏紫新买的;几个造型Q萌、色彩鲜艳的抱枕摆在沙发上;绿植摆上;小书架旁多了一盏台灯;至于雨伞、拖鞋、口杯、毛巾等等小物件儿,全部换成了情侣款。粉红独角兽,则一直安家在床头。
俩人忙乎到深夜,房间里色彩明亮起来,焕然一新。魏铭从背后抱住晏紫:“谢谢老婆让这里像个家。”
可能是耳边痒酥酥,晏紫笑咯咯地扭回头说:“早就说过,虽然房子是租来的,可生活是我们自己的。”
魏铭顺势亲了她一口,然后一本正经地说:“老婆,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房子!不会让你等太久!”
“俩人齐心,力可断金,我们一起努力赚钱。”晏紫看着床头的独角兽,肯定地回答着。
03 新家的幸福 刚开始
有多少加班,俩人都已记不清。都畅想着未来无限美好的生活,而都知道对方一直在为此而拼命工作。
一回回,自己买菜做饭,一次又一次,互相等待。时光穿梭,两年过去。
魏铭和晏紫拒绝父母的扶持,首付20万买房。尽管距离上班较远,装修也是最简约的,家具家电更需要每月逐步购买......但俩人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多。不可否认,爱才是最好的生活装扮,也是生活赋予我们最强大的能力。。
他们的婚期,定在一年半以后。
又到了“在一起纪念日”,新家里,魏铭、晏紫和独角兽一起坐在桌子上享受烛光晚餐。
饭后一边听音乐,一边看投影机里的照片,魏铭搂着晏紫肩膀,晏紫抱着独角兽。
看看照片,又看看魏铭,晏紫“叭”一口亲在魏铭脸上:“我的眼光多好,你看我老公,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有魅力啊!”
晏紫的头靠在魏铭的肩头,魏铭的手摩梭着晏紫的肩膀,将她搂得更紧了。
“老婆,可是这两年,你却瘦得好明显。”魏铭把脸挨着晏紫的头说:“为了早日买房,你跟着我真的辛苦了......以后多吃点儿、多休息,长点儿肉肉啊......”
“快打住,我可没减肥啊!”晏紫连忙插话,她总是在别人说她瘦的时候不耐烦,显得不想听。
但她的确瘦了,而且越来越瘦。
晏紫身高1.6米,大学毕业时有59KG,属于微胖的圆脸女生。魏铭一直说喜欢她那最可爱的脸型、最标准的体型......这两年,不知不觉,体重降到了47KG。
可她并没有减肥。
晏紫知道自己一直瘦的问题所在——在每次忙碌的尽头,她唯一的感觉是不想吃饭,也吃不下任何其他东西。特别是心里有事儿没做完的时候,她看到食物就在心里生出抗拒。为了不让魏铭担心,也考虑身体需要,她会强迫自己吃一些;但很多时候,她自己就会反胃,把吃进去的东西又全部吐出来。这些事物从食道进去又出来一趟,反而更伤身体......
魏铭下班,专程去买了晏紫喜欢的云南高山大果蓝莓。到家一顿泡、洗、摆盘,色香味俱全地捧到晏紫面前。
晏紫拿着水果小叉,看看这颗,不够圆;瞅瞅那颗,颜色还不纯正;又翻翻下一颗,感觉口感不咋地;另一颗,果蒂不美......似乎每一颗都有不吃的充足理由。
一天天的,晏紫抗拒食物的样子,已经无法控制,她也不再回避魏铭。
半个月时间,晏紫只有44KG。
魏铭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去医院挂了专家号,晏紫躲避。
魏铭求助晏紫父母。
才没多久不见,父母被吓了一跳的震惊表情,又着实把晏紫吓了一跳!
04 跌入命运的泥潭 慢慢行。
“厌食症,神经性。”专家说。
“体脂不足、伴有贫血、心率过缓等问题。”专家又说。
“咱们先治疗心脏情况,饮食情况需要慢慢调理。”专家最后说。
医生轻言细语三句话,放在这个小家,已是雷暴飓风。这个乐悠悠、充满希望的小家,瞬间变得阴云密布。
晏紫的时间表被强制停下。
住院治疗两周,辅助了鼻饲,晏紫的心脏情况有所好转,但饮食依旧失调,她的体重依然在下滑。
出院后,魏铭陪着晏紫去看了心理医生。被要求务必缓解生活压力,让日常节奏慢下来。
从心理健康服务中心出来,晏紫步履沉重。
魏铭一直牵着晏紫的手,他们俩的手心都在冒着冷汗。刻意放慢的脚步,还有魏铭刻意慢慢讲出的话语:“老婆,一辈子还很长,我们以后一切节奏都慢下来。”
“嗯,不是有人说,慢下来,才能发现和享受生活的美吗!”魏铭试着尽量说得轻松。
可晏紫还是听出了魏铭微微的颤抖。
在那晚日记中,晏紫写道——我们用两年半时间,向父母证明了我们真的是彼此相爱,也证明了我们能够为了将来而齐心奋斗。但是,我也用健康为代价,换取了在这个城市生存、买房......一贯不服输的性格,快节奏的工作生活,一直是我的心理重担。常常很疲惫,可休息的时候,身体静下来,头脑却依旧快速转个不停,我一直在透支自己......
魏铭想方设法陪伴晏紫,每次休息,不是去看医生,就是在家做各种好吃的。哪怕端上来的时候,晏紫只吃一两口,魏铭都觉得两小时的忙活值了。
魏铭提出早点儿办结婚证和婚礼,晏紫直接打断他。对于晏紫的担心和逃避,魏铭心知肚明,想再说几句,晏紫就会假装生气和不耐烦。
魏铭找到晏紫的爸妈:“......不想等明年了。我们早点儿办结婚,晏紫心情肯定会好些,对她的恢复肯定有帮助。”
爸爸妈妈做不了主。
魏铭变得有些沉默。
所有症状未得到缓解,晏紫瘦到皮包骨,她也沉默……
魏铭一边忙碌工作,一边有些慌了神。他不知道如何“管理”自己的恐惧心里,更不知道如何“调节”脸上的表情。他把晏紫的爸妈接过来一起住。
家里人多了,晏紫话语始终会多些。但她的状态并没有好转,而是一天天强烈感受到身体的哀嚎,许多部位交换着不适。
病痛一天天折磨,晏紫破罐破摔,提出分手,斩钉截铁的语气。直到魏铭说出:“你真的要那样的话,我会辞职紧紧跟在你身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一步也不分开……”
魏铭拥抱着晏紫,肯定地继续说道:“老婆,一切有我在,什么都不要担心。我们要相信医生,相信科学!治疗需要时间周期,一定会天天好起来的!”
“老婆,暂时不上班吧,我也会让自己轻松一点,尽量每天都准时回来陪你。我们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魏铭的语气无限怜爱,又充满了恳求。
晏紫请了长假。
魏铭时常陪着晏紫去花园散步,总是固定的线路,灯光照着他俩,一圈又一圈。起风的时候,低矮的植物纹丝不动,俩人脚步的频率也没变,慢慢腾腾。一直牵手向前,树叶在头顶沙沙作响,那是最好不过的背景音乐。
05 天使 独角兽
当体重迅速降到不足40KG的时候,魏铭搂着衣服空空的晏紫,兴奋而神秘地说:“老婆,今天我们去逛逛街,我要送你一个礼物。”
晏紫的双眸涌上光彩,又迅速平静下来。她转身去戴帽子的时候,魏铭看到了她眼里的一丝黯淡——晏紫已经不喜欢在人前走动,更不想去人多的地方。
魏铭牵着晏紫,似乎每一步都被他们“摇”成了两步,慢慢往前踱着。
步行街上,他们被迎面走过的人们观望、回头的时候,晏紫就会把帽檐再拉低一些。魏铭似乎没有任何察觉,他一直牵着晏紫的手,就那么走着、聊着。
当魏铭牵着她走向那家婚纱摄影门店的时候,晏紫的心怦怦加速。魏铭语气充满激动,又刻意放缓了说:“老婆,我已经付了婚纱照的定金,具体拍哪种需要你来亲自定一下。”
门口迎宾的工作人员已经走出来欢迎他们。晏紫的心,瞬间又被撕扯成两半,一半喜悦着,一半纠结着......
大门外,晏紫停下脚步。
“结婚事情多,我们的婚期只剩一年时间,所以要提前拍好婚纱照,以后才不慌不忙。今天刚好时间多,所以我们一起来选,看看你更想拍哪种。”魏铭转身,看着晏紫,两双手拉着她的双手,这语速是这段时间以来最快的一次。看来他急于要晏紫点头。
手机响了。
晏紫似乎得到解救,迅速抽出手来,然后躲到一边接电话。
是妈妈打的电话,说女儿长大了,要拍婚纱照嫁人了,是家里的好事,她很开心,要祝福他们俩......原来妈妈知道魏铭的这份礼物。
那头应该开着免提,爸爸的声音又传来:“幺女儿,魏铭和你都是好孩子,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你们是真心相爱,就要珍惜对方,不要顾虑太多,把每一天的日子过得开开心心,才是最重要的。”
原来魏铭和父母都料到晏紫会打退堂鼓,约定好了,按时间打的电话来......
那天,晏紫心里流着泪,又一直不舍得松开魏铭的手。
患病时期的婚纱照,还有魏铭对晏紫的爱,感动了婚纱摄影的员工,经理特批了优惠,安排了最近的档期,还请总监亲自为他们拍摄。
每个女孩,都会无数次想象自己穿上婚纱的样子。晏紫和魏铭在一次逛街的时候,也曾经盯着婚纱店的橱窗驻足欣赏……
可现在的身体每况愈下,晏紫的第六感告诉她:或许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了。就在婚纱照里穿一次婚纱吧!
穿上白纱,就是世间最美的新娘。
拍摄那天,晏紫的爸妈全程陪同,他们为一对相爱的年轻人开心,妈妈眼里几次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礼服师为晏紫参考了一件法式的手工蕾丝婚纱,长袖,很专业地掩盖了她木柴般的手臂;那梦幻般的大拖尾,让她的腰身异常挺拔。魏铭一整天都沉醉在晏紫漂亮的双眸之下。
晏紫也一直看着身边的魏铭,神采飞扬。她似乎回到了大三的时候,在校园里认识了那个干净清爽的魏铭,他善良、专一、上进......
等相框相册送到家的时候,晏紫已经不足35KG了。严重的进食障碍,导致她在营养不良、代谢和内分泌紊乱的路上,越走越远。
她捧着婚纱照,都觉得那册子太沉,只好放在腿上。晏紫看着照片里生命蓬勃的魏铭,一直看,一直看。然后又抬头看着房子里的一切,这一切的一切,似乎离她越来越远。
那晚,晏紫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她看到自己努力地伸手,想抓住爸妈和魏铭,却没有一点儿力气,然后只能轻飘飘地飞走了。
休息日。
魏铭做卫生的时候,发现他们的婚纱照相册相框不见了。
床头的抽屉里,只剩一个小相框,是张晏紫的单人照片,穿着白纱,静静地站在树林中的一棵大树下,笑容恬静中带着灿烂。一只高大帅气的白色独角兽,似乎刚刚闯进这片森林,迈着四蹄,溅起花草的香,它正朝晏紫款款走来,头顶白色的鬃毛飘逸灵动......魏铭又一次看呆了。
这张照片怎么都看不够。
魏铭觉得晏紫像童话里的天使一样,不,她就是坠入人间的天使!属于魏铭的天使!晏紫说,这是“森系”主题。
不知道晏紫把其余的照片搬到那里去了,魏铭竟然没有一丝察觉。
06 我们说好不分离
几天后,晏紫从房间抱出那只粉色独角兽,执意要和妈妈一起睡小房间。
爸爸准备搬去书房,魏铭说啥也不干,抢着睡进书房,大卧室让给了爸爸。晚上总是频繁去卫生间,然后悄悄去看晏紫是否安睡。
晏紫总是有气无力,动作越来越慢,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只愿意穿颜色灰暗的衣服。
魏铭为晏紫买了轮椅。
下楼次数少了,魏铭就把晏紫推到窗前,一起看风景。远处有个小山包,房屋沿着山势而建,层层叠叠向上,然后一起指向云端,山包的一侧是太阳升起的地方。
“每日一景,我们来啦!”魏铭一边说,一边拉个凳子,挨着晏紫坐下。他把薄毯子轻轻往上拉了拉,盖住晏紫手上的留置针。又极柔地从轮椅靠背上搂过晏紫的头,缓缓靠在自己肩上。晏紫虚弱地靠着,一双眼睛是愈发地显得大了……
早新闻不紧不慢地播着,太阳也从小山包那边慢慢升起,渐渐普照大地上的一切,窗外一片明亮。魏铭和晏紫,在窗前坐成了两尊互相依靠的雕塑。如果时间静默,似乎可以这样相伴到老!
看完日出,魏铭出门上班,就得抓紧时间了,总是从晏紫妈妈端上桌的早餐里,胡乱抓点儿,拿着就走。
除了去医院,晏紫都拒绝魏铭为了她请假。
每次推着晏紫去医院的时候,魏铭总是把自己的动作放到最慢、最轻柔。医生护士都说晏紫有这样的男朋友,是很好的福气,所以要坚强些,争取好转。从魏铭的眼睛里,晏紫看到的也是无尽的温柔和耐心,她幸福而虚弱地拉动嘴角微笑,更多又是不舍的眼神......
晏紫又开始每天下楼了,总是在魏铭上班之后,说要出门透气、晒太阳,只让爸爸妈妈陪同。有时候,一出去就是半天时间,魏铭准点下班回来,他们还没到家,似乎还挺忙碌。
一天下午,魏铭接到晏紫电话,突然让他请小半天假,去接她。
“怎么了老婆,哪里不舒服吗?”魏铭急忙关切地问。
“没事没事,就是我在外边办事结束了,突然想你陪我逛逛。”晏紫宽心道:“老公,你记得带上身份证喔!”
魏铭随即放心。
当出租车停靠后,晏紫坐在轮椅上,爸妈推着她,已经等在路边。
“老公,没提前给你说,是担心你不来。现在我们都咨询好了,资料带了,也排了号,就等你来签个字就可以了。”晏紫率先开口。
魏铭才看到晏紫身后是不动产交易中心,她在电话上只说的江城路16号......
魏铭一脸疑惑。
“我和爸妈都商量好了,把我名字去掉,房产证上只留你的名字,免得以后......”晏紫声音很小,艰难地说着,她不敢看魏铭的眼睛。
“好了,咱们说好了不胡思乱想的!”魏铭有点儿生气,因为晏紫的放弃,也为她这令人心疼的举动和心意。
晏紫沉默。
晏紫爸爸连忙说:“铭铭,都是你们自己创造的这些,你对晏紫又一直不离不弃,爱护得很好,我们都看在眼里。爱情我们替代不了,所以看着你,我们真的是又感谢又心疼!哎,都不说这些了。我们是一家人,这个安排不得已,但也是正确的,就去办了吧!”
晏紫妈妈在一旁抹起了眼泪。
“爸爸、妈,都说是一家人了,那还需要这样吗?”魏铭过去推着轮椅:“走吧晏紫,我们回家。今天时间早,我们多做两个菜,可以陪爸爸喝两口。”
晏紫和爸妈怀着复杂的心情,跟着魏铭回家。
陪着喝了几杯,魏铭微醉,又前所未有的亢奋,拉着晏紫一直说未来会......
“哇——”魏铭突然拉着晏紫哭了。
闸门打开,洪水倾泻,争相奔涌,魏铭开始嚎啕大哭。像委屈又孤独的孩子,更像一匹受伤的狼。
“老婆,其实我知道,你把婚纱照藏起来了,还悄悄把你自己的衣服、日记和一些物品都扔了。我……都知道,只是不说。一件件买回来的时候,你是多么开心,笑得多可爱啊......现在,屋子扔得空空的,我的心也空,好孤独......你知道我最怕孤独了......嘘,你别说话,你是我的天使,没有你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你要听我说——你扔多少,我以后就给你买多少!屋子装满!等你病好了,一件件慢慢穿!反正我相信老天爷会眷顾我们,你是那么可爱的天使,一定会好起来的......”
一通内心独白,魏铭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蜷缩在沙发上,昏沉沉睡去。
晏紫在轮椅上看着他,早已泣不成声。
07 在爱的包围里 醒来
距离婚期还有半年。
“在一起三周年纪念日”,魏铭刚出门上班去了,晏紫收到一封信。
看着信封,晏紫一脸疑惑。
刚打开,一张她和魏铭的合影就掉了出来,那是大三相识后的第一张合影。信是魏铭写的——
“我亲爱的晏紫,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已经相恋五年,在一起三周年了。虽然无法想象那时候的我们,到底是什么模样,但我却非常肯定,我们一定还是彼此相爱的!
“这封信是要寄给两年多以后的你,是不是无敌浪漫?先说植物园吧,是我们在这个城市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当时你可能没注意,它旁边有个'未来邮局',可以给未来的人写信,按时间长短收费,店家会按协议时间寄信。很多人不相信,我却愿意试一试,所以我们在一起后,我专程过来写了这封信,如果在我们三周年的时候收到,这就注定它是一封带着奇迹的信!
“我亲爱的晏紫,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逛植物园那天,说不完的话,在大门旁边的长椅上坐了好久,我们甚至畅想着未来的工作、生活。也是那一次,我们发现:我们的未来里,都有对方!而且很笃定!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下午。
“我的晏紫可爱、优秀、勤劳、还很上进,总之,你的优点太多太多,你是天下最好的女孩。因为有你,我独自来到这个城市,太值得了!我也希望因为有我,你的生命更加精彩。是的,我要努力工作,好好顾家,让你生活得开心、幸福,到老也能露出可爱的笑容......这辈子,让我们一起牵手走完人生路,一起生儿育女,相伴终老......无论世事如何变化,相信我们能书写一个爱的神话......”
两滴眼泪掉在信纸上,晏紫惊觉,她突然激动起来,请爸妈陪她去植物园看一看。
一路上,晏紫喝了些水,破天荒吃了半个苹果,爸妈开心。
“未来邮局”门口,一排翠竹,沿着白色院墙延申而去,青翠葱茏。这条小马路边还有一排桂花树,顺着路拐过去,就是植物园的大门。这里是静谧典雅又不失人气,不远处一棵桂花树下的长椅,就是魏铭和晏紫曾经畅谈人生、描绘未来的地方……
生活啊,总是这样,没有人帮你预言。你无法知道某个时刻、某个地点在生命中的价值,直到过去了,回首时,它已定格成为永远的记忆!
往事历历在目,这些过去的一庄庄一件件,堆叠成生活,是魏铭和晏紫在一起的美好生活......这么多同甘共苦,这么多呵护,是说撇开就能撇开吗?自己这段时间怎么了?都在想些什么呢?今生都没过完,为什么要说来世再和他一起?说好不分离,怎能食言......一连串的自问自答。
晏紫从那个深度梦魇里,醒来!
感觉自己差点弄丢了深爱之人。
她流着泪。
一旁的爸爸妈妈眼里泛着亮光,那是看到了曙光,这一天他们等得太久了!
爸妈推着轮椅,晏紫也在“未来邮局”给魏铭回了一封信,收信时间也定的两年后。
她写道:“我最亲爱的铭,今天以前,我竟然在心里祝福你尽快忘记我,去遇上一位更好的女孩,她比我健康,比我有福气,能和你相伴到白头......现在才明白,我生病没能击垮你,却用情绪折腾得你好辛苦,差点辜负了你,差点就辜负了我们的承诺和爱......
“现在,我把自己找回来了,从此刻开始,我要重新振作起来、坚定起来,以后加倍地爱你!我们一定会一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命运的泥潭并不可怕,因为有你陪着我慢慢前行。感谢你,我的天使!因为你的爱,我拥有了完整的世界和未来......”
回家的车上,晏紫躺在妈妈肩上,说晚上想吃白粥和菠菜。
妈妈欣慰地点头。
08 余生有你 何惧风雨
魏铭下班,抱着一束玫瑰到家的时候,爸妈已经把饭菜摆了满满一桌。
晏紫还是只吃了几口软烂的白粥和菠菜,但她没有明显抗拒的神色。今天,她重新穿上了色彩鲜艳的家居服,还有爸妈开心的样子,魏铭全都看在眼里。
饭后,晏紫抱着粉色独角兽,要回大卧室。
魏铭也从书房搬了回来。
俩人依偎在一起,恍惚之间,像是分开了一个世纪。一生太短,唯有珍惜,才是最好的相爱!
余生有你,何惧风雨!
静谧的夜里,窗外万家灯火,室内柔柔的灯光,安详平和。床头柜上,又摆放着魏铭和晏紫的婚纱照合影......
(完)
注:图片源于网图改版,致敬作者,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