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某学术大号爆出一个三本老师因患癌症被学校开除的事迹,王先生就开始不停在我耳边嘀咕,要追求稳定,要进机关吃皇粮,企业是资本家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地方,不会过多关注员工福利。
刚认识王先生时,就常同听他说将来考公务员事业单位求安稳,还不时向我潜移默化这种思维:家人希望儿媳妇也能有个吃皇粮的金饭碗。刚恋爱时是猫一般的小女人,猫一般的乖巧粘人,忘记自己还是个棱角凌厉的激扬少年时曾有过的江湖梦想和世俗道理。
这样沉溺很久,才慢慢意识到这不是我想要的安稳。在一座小城喝茶看报,或对着电脑天昏地暗,或忙于世故揣摩人心。下班就回家逗狗遛鸟,的确有几分悠闲。可是隐匿在内心深处很久的“大城市情结”依旧无法消散。考研那年家人突然打电话让我报县城的一所银行,在他们看来,一所二本学校的女孩子,回家有份稳定的工作,下班有妈妈的可口饭菜,放假有家人陪伴,几年后相亲成家,有个同样工作性质的爱人,买房买车,到处旅行,逍遥快活。然而那不是我想过的生活。父辈们在这个饭后散步四十分钟就能走完的小城生活了大半辈子,每天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无非老谁家的小谁考进了一家知名单位,隔壁孩子考上了公务员现在过得多么吃香喝辣, 无一例外这些话题会被他们反复咀嚼很多遍直至咬成碎渣还不愿咽下去。
我宁愿每日挤公交朝九晚五也要趁年轻经历更多风景,我宁愿每日讲十个小时课也要目睹自身成长享受内心充盈快乐。一辈子太长,我无法预见未来自己会怎样。或许毕业我会当老师,在讲台上实现自我,备课上课,和猴孩子们一起成长,听他们喜欢的Tfgirls,被他们嘲笑不知道的“比心”。或许会靠卖软文为生,坐拥数百万粉丝,浪迹天涯,不恃劳作。或许会有自己的咖啡馆,桌子上七七八八地摆着怀旧系列的物品,玩具、唱片、扑克、糖果盒、小饰品、枯莲蓬……在弥散着咖啡豆的房间里看书、开读书会、结识有故事的朋友,写文字消磨时光。或许会有自己的淘宝店,有自己的品牌服饰,做些有品质的新衣,实现少女时代的网红梦。这才比较符合我三分钟热度说风就是雨的性格,一辈子很长,我唯一不变的是永远在变。
内心的安稳,需要的不是你拿稳定的工资,在国企上班,而是你思索当下自己快不快乐,怎样才快乐,你想要什么,你做了什么。我不想多年以后同学会上大家都在发生变化而我还是在那个安稳的办公室里和阿妈们讨论孩子喝什么牌子的奶粉好。抛下拥有的一切,拼一个不确定的梦,就是为了内心真正的安稳快乐。我始终觉得,可能那些内心的不确定,说到底是因为未来的恐惧,你用大脑告诉你的心,我明天要干什么,我下个月能有什么,我一年后会怎样,你的心才不会恐慌你的下一步,这才是真正的安稳。也许别人看来你一直在变,你焦头烂额,你四处奔跑,忙碌拼命,但你会安稳的知道,我在为自己和未来努力,我看起来不断改变,但内心安稳。我很快乐,哪怕你不懂我为什么累还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