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祖,记忆中是一个人不可以表现得开心,天也会为逝去的人哭泣的节日。
淅淅沥沥的雨,润物无声,也像是万物在诉说不为人知的隐秘,隐秘中有沉沦,也有力量在萌芽。
小时候在家乡,女孩子是不可以跟随长辈去墓地的,只能帮他们准备好供品和香火,一壶茶水,然后眼看着家中男性络绎出门而去,女孩们留守家中,吃着为女孩准备的特别的花样馍馍,馍心包有一颗雪白的蛋,四周捏起的花边,点缀了好多鲜红的枣子,熟透了红得发黑,愈发地甜。
心里有苦,嘴里吃着甜的,好像也就淡化了。
人惯会自欺。
其实我一直都为家中这不成文的规矩愤愤不平,宁可不吃这甜的馍馍,我就想出去看看,看看他们口中长满野草,开遍春花,折一段柳插上去,随风摆动的场景。
哪怕是爷爷回来口中好几次责怪风吹得有些急,香火点燃不易,那我也想去看看,想要自己亲手点燃一次,吹灭了再点,点了灭,再点燃,直到毕毕剥剥的火焰升腾起来,鲜活,热烈,传递着从生者到死者的祈愿。
然而一次也未能如愿。
如今,爷爷早已回归大地,父亲也已不在,家中也早已没了那规矩,有也没人能监督,一个任由我自己做主的清明节又到了。
可我突然厌了传统的一套,那些我从不擅长,甚至从未真正接触几次的形式祭奠。
我更想放下对逝者的哀痛与念想,让他们的魂灵安息,也让自己灵魂自在起来。
一脉相承之下,我会继续替他们多看看人间的美好。
我想,脚下的路,是时候一往无前。
眼前的景,我在看,他们亦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