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农历三日十九,就是二哥的百天祭日。
二哥,在我们家兄弟七人中排行老二,是个普普通通农民。
去世的那天凌晨,我还没起床,一个急促的铃声把我从沉睡中惊醒,我还没来得急穿上衣服,急忙走到客厅,一看,是老弟打过来的。
“老七,有什么事儿?”
“二哥走了。”
“什么?”
“二哥走了。”……
我反复问了几次,一开始还以为是听错了,弟弟仍个字不差地重复了几遍,我才意思到这不是假的。
哎,我的二哥啊,我半个月前回去你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二哥,你怎么就不好好保护好自己呢?是你这个倔劲害了你呀!
二哥走前,是我们家七兄弟中唯一一个没有手艺的人。这倒不是他不愿意学手艺,而是他年青时被招去当了养老女婿,身边的岳父岳母年龄太大,没人照顾的缘故。
二嫂在家排行老七,十八岁就许配给二哥,她梳着两根长辫,双眼皮,一笑两个酒窝,是村里的美女。
她本该成为我的三嫂,但由于我母亲的全盘考虑,经大爷大娘的默许,最终成为我的二嫂。
十四年前,因一次医疗事故,夺去了二嫂的生命。
在二嫂去世,二哥一人单独生活了两年,后经人介绍,又续了一位。
续嫂与二哥共同生活了十一年,二哥主外,续嫂主内,两人和睦相处,互敬如宾。
就在走前的晚上十一点多钟,可能因病起夜,回屋后不长时间,命殒黄泉。
二哥一生,勤劳能干,头脑灵活,一辈子没有离开过他所热爱的山山水水,一辈子没有过上悠闲舒适的生活。
二哥除了种地,还侍弄两片果树,养过柞蚕,在矿山爆破等。就是在矿山爆破期间,二哥曾有过一次大难不死的经历。
有一天,临近中午时,他正在往采石矿刚刚钻完的钻眼儿里填充炸药,当操作还没有结束时,突然“轰”的一声,人石上天,等到人们急忙赶过来时,发现二哥被埋在了乱石中,只露出了头部,经过半天抢救,大家才把二哥挖出来。
在这次事故中,值得庆幸的是,二哥除了骨盆被挤压损伤外,别无大碍,经过三个多月的治疗,痊愈出院。街坊邻居都说:“这是祖上积德的结果。”才让二哥死里逃生。
三年前,由于上山打柴,因劳累过度,曾住过医院,被诊断为轻度心梗。出院后,他把自己的田地和果园全部交由儿子管理,自己在家里饲养了几十只蛋鸡,偶尔在村里养殖场打点儿短工,以贴补家用。
老不舍心,少不舍力的二哥,凡是家里的苦活累活,还是我侄的农活,只要自已能干动,从不雇人。
在出殡前的三天里,我们兄弟每天晚上轮流为二哥守夜,以尽兄弟之孝。
二哥原来的四间瓦房交给了儿子,后来,把大队果树队解散后闲置多年的前后两处六间破瓦房,以三万元的价格买下。前面三间用作储藏间,后面三间用于居住。
前院的三间,里面堆满了整整齐齐的烧柴,全部都是从山上运回来的柞木柴和废弃的果树,听我侄说,这些烧柴足足能够使用七八年。
自从他得了心梗后,儿女们也为二哥准备了一些日常药品,可是倔强的二哥,始终不拿自已的性命当回事儿,好了伤疤忘了疼,常常不按照医生的要求去用药,不料,他的一生定格在了七十岁。
二哥的一生,当过生产队长,小事不在乎,大事不含糊,为人处事从不斤斤计较,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事儿上见。”
平时看到兄弟们不在家,只要发现田地落荒,只要有句话,不容分说,三下五除二,很快就能帮助解决。
平时街坊邻居家有什么求助,二话不说,指定会去出工出力,任劳任怨。
勤劳善良的二哥,平凡而朴实,为村民和亲朋好友们所称道。
二哥,你安息吧!
五弟会在你百日那天为你扫墓,顺道去看看你,如你生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