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我的实习小插曲
回忆就是点点滴滴的片段组成,我提笔记下,在白发苍苍时候,想着你的模样,那时,你在干什么呢?
—题记
临安来我们办公室的时候,脸色惨白,扶着额头坐在椅子上,尽量平稳地告诉我,“先让我好好缓缓……”
是的,就在刚刚不久临安和她的主管吵了起来,碰巧那个时间点,很不凑巧的我去了洗手间,我走到她身边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看着她,“没事,你在这里好好坐一会儿,先别出去了~”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后,我们都听见了外面传斥着临安的主管气急败坏的咒骂声,轻轻把门打开,正巧对上了对面的会议室,我看见临安的主管此刻正拍着桌子,像极了菜市场屠宰的猪肉屠夫,“嘿!说,要哪一块肉?”就是这么不巧当的比喻,因为这个时候,临安心里肯定是骂着他的,而我,觉得他这个样子真不像是一个主管该有的风度,当然我没有要说屠夫的职业问题,只是很滑稽,没有人买猪肉……
临安在我们这个窄小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吃了饭,就回到了她的部门,到了周末我们一起去了城隍庙玩,也就是那两天,我才慢慢走进她……
我初来公司实习,一切都是陌生的,甚至有点慌乱,这不是大一报到的慌乱,而是一种不安,我熟悉的学校套路要转变成小社会,还好,这人我都不认识,不用感情上的往来,也不必幻想离职之后和大学宿舍那样不舍的情怀出现。
那个时候,公司因为一月份的人员变动,前台需要一个人,正巧,作为实习生的我,很光荣的去了,那时候一个人在前台,闲来无事刷着手机,忙的时候也只是敲敲电话,每次临安从这里经过,总会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容手指一伸出,‘来,比个心!’
好的,这个时候,她手上的小‘心’一直延伸到了我看不见她的地方,没错,就是网上最流行的笔芯手势,这个手势每当我在前台浑浑噩噩的时候,临安只要一来,我就打起了精神,看着她朝我‘笔芯’然后笑哈哈的回应,“笔芯哦!”我不知道左上角四十五度的监控会不会把我们这一段很智障的沟通记录下来……
其实那个时候,我们并不是很熟,但是我知道她那个时候虽是刚来公司,但是凭着以前的工作经验,和现在的工作激情,业绩是非常好的,所以,我认得她,恩,好吧,还有一个原因,她性格活波,霸气开朗,三头六臂,一笑震天,全公司都认识她……
好了,思绪回到了城隍庙,逛街的时候,我们走着所有女孩八卦的路子,吃零食,买衣服,很快,话题来了,对,疯癫一路,然后回到了公寓,因为没有门禁卡,我们就拎着大包小包走了地下室,地下室七转八弯的把我童年捉迷藏的属性激发出来了,我开始蹦跶着往前冲,一不留神前面的门槛没注意,‘啪——’一声巨响,我四肢瘫痪在地上,其实当时真的很痛,但是我没有了童年立马哭的属性,只是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总不能哀嚎吧~这时候,临安在后面吓得一个箭步上来蹲下身来,惊恐道:“咋啦!你没事吧!!!”
我抿着嘴巴,告诉自己,这个氛围不能笑,因为临安看见我摔倒之后,吓得她脱口而出一句话:“我哩个大艹”我顿时被这句话刺激的浑身痉挛,她应该不是骂我的……
我就被她一路扶着去了她的房间,看见伤口流了血之后,我们确实愣了愣,然后临安就开始倒腾她的箱子,终于拿来了一个红药水,开始涂抹,我看着她小心翼翼生怕弄疼我的样子,着实有些感动,但是那个时候我并没有预想到,几天后,她开心的拍下我膝盖的伤口,发了朋友圈,千叮嘱万嘱咐我,“宝贝!你不要发哦~”于是,我撑起一个笑容,在她的朋友圈下面评论‘好心疼’随后,接下来的评论画风都是担忧,摸摸头,同时还埋怨临安,怎么这么不小心之类的词汇……
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临安约我去吃饭,我正琢磨着这腿能不能走,给她发了一条微信,“请帮我在小区里拿来一根树干,要刚长出新芽的那种,带点绿色,突出我的文艺感~”
临安在对面笑抽了的回复,“行!等着啊~”
最后确实找不到那根文艺感的枝干,我就扶着临安走到了广场,一路搜寻着好吃的,说来也奇怪,伤筋动骨一百天,多走走就是恢复的好啊,其实我的右腿在去年学校的时候也摔过,可能是习惯了,倒也走的利索多了。
我们坐在一家小店里,点了冷饮,说着一些漫无边际的话,临安从小学习成绩就特别好,一路双百走过来,只不过中途意气用事走了歪路,但是现在,也不后悔,因为有了资本可以过得更好,倒弥补了她的过错,阿弥陀佛……接下来就聊到了一个人。
她喜欢上了一个‘猴子’,那个‘猴子’是她以前公司的,她说她第一次心动,心甘情愿的付出,但是某一天她为他受了伤,一个陌生人问她,“他爱你吗?”
临安躺在床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甚至有点胆怯,一向风风火火的她,只能小声决绝的肯定道:“不爱。”
诺大的商场六层,我们在三层,吃了慢慢的一肚子,趴在玻璃向下看,那个时候正中间摆着几棵桃花树,背景音乐是‘凉凉’下面一群孩子撒着纸叶状的‘花瓣’不亦乐乎,临安在一旁欢喜道:“我们也去吧~”
我拖着还一瘸一拐的腿,挤出一个笑容,“好啊!”
等走到桃花树下,临安嫌弃说道:“哎呀,这么脏!走啦走啦!”
“好……”
“我前男友是个校草啊~”听到这句话的我好奇的看了看她,怎的突然说起前男友了,还没等我问出口,下一句来了,“猴子也是校草,哈哈哈哈!”
后一句话的分贝直接飙升了几百是有的……而且伴随着‘爽朗’的笑声,我瞥见了行人的眼光,是惊吓……
某一天夜里,她来我房里办公,对着电脑,突然兴奋的来了一句,“猴子给我发消息啦!!!啊哈哈哈哈!!!”
我在床边坐着,脑袋里把他们的故事回想一遍,然后撕了一张纸,递到她手边,“没出息的,把眼泪擦干净了在说话!”
我记得在公司偶然看见临安趁着午休,加班的时候,在弄一本相册,桌子上摆着大大小小几十张一个面相清秀男生的照片,什么走在路上看风景,自拍,打游戏,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各种pose ,然后就看见临安把它们沿着相册的对角线,摆弄着,中间时不时冒出一段话来,我看着有些出神,她拽着我的胳膊,两眼放着光,“我记得你字写的不错,来来来,帮我写两句!”
我有点懵,“你看错了,小黑板上的字不是我写的……”(小黑板是公司的,上面的布置是另外一个男生整理的,临安错以为是我的字迹。)
最后,她生无可恋的继续埋头写写画画,那些彩笔弄在上面因为要构造布局,所以需要用棉签一点一点的蘸匀,这么细致的活,我看见临安耐着性子,不急不躁的弄着,心里生出一份柔软来。
这些在我们的学生时代总会看见,那些满怀情愫的小女生以为将这份心意满满的礼物送出去,就能延长爱情的保质期,然后,男孩也是一脸激动的小心呵护,因为这是恋人亲手做的,他们就这么单纯的保护着这一份美好,以为这就是亘古不变,这就是一直到老的回忆……
社会上能保持纯真的心,用学生时代的美好寄托来对一个人,我觉得临安这个时候的样子,真美……
所有的女孩在遇到喜欢的人,就会把那份心动变成一支笔,像一个浪漫主义诗人,一个字反复斟酌,一句话念念不忘,提笔记下,就是想说给你听,我跨不过山川,趟不过河流,就像慢慢窥探你的心灵,想你喜欢我,又想你真正的快乐……
‘猴子’要去国外,一堆人问着临安会不会跟着去,临安被问急了,大声吼道:“老子就是不去!”
但是最后的一个短信过来,一首歌的时间,临安泪流满面,她把我给她的纸巾弄得湿哒哒的,还不忘把电脑屏幕擦干净,以便于更清楚的看到上面‘猴子’发来的每一个字,我也没再多问了,毕竟临安比我小一点,错了就错了,她也知道错了,就是禁不住自己的心,还是往‘猴子’的世界里游走……
其实,我很想告诉临安,他喜欢的不过是你爱她的样子罢了,愧疚不是爱,念念不忘也不是爱,真正的爱在你身上发生的时候,他还是会不顾一切留下来,留在你身边。爱是藏不住的,你没藏好,你就输了……
愿猴子早日看清临安才是他的唐僧肉,哦,不,是修行的师父,跟着她,有肉吃吧……
临安有些微胖,她的室友确是及其瘦小的,我抱了抱她的室友,“恩,这就是保护欲!”又转过头来,抱了抱临安,掐了掐她腰上的肉,“哎~这就是安全感!”
临安看我的眼神有些怒火,我拍着她结实的后背,抚慰道:“但是,我喜欢安全感!”
我们相视一笑,踏在悬空的玻璃走廊上,及其小心、怕稍不留神就会被对方打……
最后的插曲
临安来我们办公室唠嗑了,说是一个朋友去了迪拜,问她去不去玩,临安看了看兜里的钞票,回眸撕心裂肺的笑道:“去!老子去迪拜捡垃圾都去!”
最后,临安怀着去迪拜捡垃圾的梦想在楼下的美发店洗着头,本来洗头小哥洗了三遍可以起来了,临安愣是跟人喷着说了一个多小时,那小哥听着临安要去了迪拜,足足又洗了五遍……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夜色渐晚,临安挥了挥手,“兄弟,你不要再洗了,我的牛都吹到迪拜了,现在,我要给它拉回来,不然它该走丢了~”那小哥一听,恍然若失的拿着毛巾一包,临安还依旧保持迪拜贵妇的姿态走了下来……
去城隍面散步时,一个推销减肥药的姐姐走过来,我本想着碍于临安的面子,准备去和那个姐姐说话,临安倒是先开口了,“这个产品,我有在用的,我家里还有……”二人相互加油打气了几句之后,临安云淡风轻道:“其实那个产品我早就停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为啥?是不是副作用?”
“不是,也瘦了几斤,就是没坚持~”
“跑步吧,运动起来!”
“恩,还是先吃饭吧……”
“……”
城隍庙回来后,我们坐在车里,她对着窗外,听着歌,“你也睡一会,到了我叫你啊~”
“恩。”我偷偷拍了一张照片,是她静静地听歌,双眼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这么安静的画面不多了,留下来细细品味吧……
不安静的时候,我们几个为了找到一家火锅店,在路上奔跑着,像是去参加科举一样……不,应该是中了举人……
安静的时候,她会给爷爷打着电话,一句又一句的重复着,“爷爷,天麻要一次吃几片,有炖汤的时候,要放多少,要给她打电话……”
我实习的日子里,有些枯燥,临安的笑声总能把我从这些枯燥中抽离,进去她的小世界,我们笑着,打闹着,偶尔沉静下来工作,聊天,那句话不是说,动若脱兔,静若处子,我想,这大概就是她的模样吧……
我知道毕业过后,天各一方,可能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实习之后,再见到临安时,可能也是多年以后的事情了,我想送一个祝福,想来最好的祝福莫过于新年祝福,祝临安,新年快乐!
后记:
临安是一个化名,为什么会想到这两个字,因为我突然想起了陆游一首诗:
临安春雨初霁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下一周就是清明节了,其实这个时候,真有点想回家了……
我把这些片段慢慢拼凑起来,这是我的第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后面的日子是未知,但我想把它留在最美好的地方,我私心想着临安会勇敢,会在工作上实现她的抱负,一个人带着一个团队,我从未怀疑过她的工作能力,我相信、纯真,拼搏,一直在她身上……
2017-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