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無名
今天中午,老婆从菜市场购物回到家时,我习惯的忙着帮一把,把买的东西成列在该放之处。
当我拿起一袋“苦荞粉”时,不由自主地竖起大拇指,称赞老婆没忘记给我买这“好东西”。
说实话,我跟爷爷一样喜欢吃杂粮。譬如:蒸红薯、包谷粑、高粱丸、麦汤圆、苦荞粑、炒整个马铃薯等。
这些东西我吃了能当一餐饭,我特多爱吃的要属苦荞粑了。
曾记得爷爷这样说过,吃得苦中苦,方知甜中甜。
其实我也赞同爷爷说法。但我天生就爱吃这个苦味,这些年来我每月至也要吃上两餐。
奇怪的是我儿子跟孙子也喜欢吃这个味,他们也能当饭吃。
这不得不让我想起儿时的岁月。
那年代,生产队的耕牛放养,以记工分的形式自愿承担。我家也承担放养一头公黄牛,当时我除上学就是放牛。早上放牛,白天到学校读书,放学后又放牛。星期天也放牛。因为那头牛是集体头号牛,工分最多,全队的稻田归它耙。为了不让队上人说闲话,我的家人们一有时间割草添料,把它喂的不仅肥大,而且健壮。
记得1970年的冬天,久旱无雨,没有下雪的迹象,在腊月时,倒是冰冻几场。
有一天正值星期天,我跟队上的伙伴们赶牛放到玛沙溪的山坡上。我们随便叫了两个最小的放牛娃在溪水边拦着牛。因为溪边的稻田里全种植的是荞麦。我们大点的上山割芭茅草去了。准备茅草,当下雪天不能放养,那只得关在圈里喂养。
当我们割一担茅草,走到望得见溪边稻田的半山腰时。“哇!惹天祸了!”我们几个把肩上的担儿一甩,飞奔下山。
三十多头牛全在荞麦田里,其中两块大田的荞麦苗全吃光了,剩下的几块田里的荞麦苗也所剩无几了。
那两个小家伙在溪里玩干芭茅草杆做的水车入痴入迷。
我回到家把今天的事告诉了爷爷,爷爷绷着脸都气青了,算好我没有被打。
爷爷是生产队队长,当天晚饭后,他站在门前平坝上放起嗓子喊:“大家吃饱晚饭,马上来开会!”
“一户来一个当家的。”接着他迈着嗓门作了个补充。
过了一会儿,大家陆陆续续赶来了。爷爷和阿爸阿妈忙着添柴加火、搬凳子,大家围两个火坑,大家围绕着我们今天惹的祸,你一言,他一句。
我不敢跟他们碰面,躲在楼上床上被褥里偷听。
商量结果是论牛的大小扣工分,我看牛的工分是一千分被扣了一半,扣得最多。
第二天起床,爷爷把我叫到他跟前说:“明伢崽,这不但是扣工分的事,而且队上明年的荞麦收成会少了一半。那一半被牛给吃掉了,今年老是冰冻,马铃薯跟小麦长势不乐观,来年得紧裤带饿肚子了,有些人还闲苦荞苦,可连苦的都没得吃。”
接着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按老历说今年冬冰冻,来年必定大旱,你长大了就会知道哪怕口里有荞吃,肚子就舒服。”
果然被爷爷说中了,1971年久旱无雨。苦荞麦、小麦、马铃薯歉收。至于苦荞麦,粒瘦壳多,倒是分了两筐空壳拿来灌枕心。
晚上睡在荞麦枕头上,空闻荞麦香气,心里想着吃荞麦粑。
假如我们放牛专心点,那几块田的苦荞麦就不会被牛吃掉,耶可是队上人一个月的口粮啊!正可谓牵一头而动全身哦!
这件错事让我铭记于心,同时我也深深地理解了“吃得苦中苦,方知甜中甜”的蕴义。
2020.0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