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说春天:(十四)

十二花神赋,盲女篇


        春来发红豆,有相思。但许丽人双,过冷桥。

        啊孟住在渭水河畔,那是一个明丽春景的地方,柳条抽发,万物齐明。

        啊孟是一个盲女,无父无母。为了生计,于是做起了珍珠买卖生意。

        天气晚来春,冷水照明月,多情路,不照无情人。

        从啊孟记事起,就忘了自己具体多少岁,父母为什么不在身边。

        那一年,晚霞照着远处天边的归人,她挑着竹桶归来,恍惚看得见,远处的柳树下,站着一只灵巧的麋鹿。

        世事纱,爱恨歌。如醉慕,纱下裹帐,如诉如泣,桃花枝帐落,繁简从。

        啊孟的家,是一处宅子,四方围绕,青黑乌色,大小相衬。

        晚上,落着绵织春雨。檐下,她起身懒睡,正是十点钟不到,恍惚看得见,外面院子里,站着一只麋鹿。

        第二天,远方烟气蒙蒙。炊烟一阵凭风升起,啊孟正摸着眼睛煮鱼,锅里面的烟气儿,冒出来,热气扑腾,咕嘟咕嘟的。

        前世今生,原是离别赠。赠难当,怎敢巧弄眉。如送春柳,折后看今朝。

        时间过得超级快,一转眼,啊孟已经到了暮岁时分。远方的大雁扑腾飞过,她抬头,忽然看见眼睛前透过光亮来。

        到了晚年,她忽然看得见了。麋鹿悠悠,道途柳柳。

        啊孟顺着袅袅的烟色,鼻子一嗅,忽然想起,上一世,她是天边天神的丫鬟,日夜服侍在他左右。

        因为忠诚,也仅仅是因为忠诚,啊孟得到了一次下凡历劫的机会。历劫几十载,回归得春秋。

        这一世,因为上一世,看惯天宫景物重重,例如远边霞蔚,天边风雨,皆是美轮美奂之存在,故而,这次,必改去双眼辩识,方得始终。

        啊孟回归之时,看得见,自己原本老去的容貌,又得月满。

        天神在她离开后,晃然看见,她前世亲手种下的湘丹花。

        湘丹如相思,红豆生渭边。

        多少女儿待,原是乌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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