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桃子妈妈的诞生

文/霜生花

“桃子啊,桃子。

“呀呀岛上可爱的小桃子。

“你们是上帝派来的小精灵,

“你们是最忠实的伙伴,

“你们是桃子妈妈的期待。

“桃子啊,桃子。

“呀呀岛上活泼的小桃子。

“你们是呀呀岛的守护者,

“你们是伟大的小精灵,

“鸭子需要你,呀呀岛也需要你。

“桃子啊,桃子……”

伴随着女王的歌声,第七十根蜡烛已经点完。只需点完最后七根,仪式便大功告成。

没成想,突然间,天空像是披上了一层灰扑扑的外衣,一下子就暗淡下来。纪海的波涛一下子翻滚起来,汹涌澎湃。海浪击打在呀呀岛的海岸边,发出剧烈的声响。

渐渐地,天空像是打翻了墨水瓶,灰色慢慢被黑色所浸染。乌云滚滚而来,大滴大滴的雨水无情地落下。

桃园中第一根蜡烛熄灭时,小天赶忙奔过去,重新点燃它。第二根蜡烛熄灭时,小白被迫放下手中的活计,拯救受伤的烛光。只是,雨水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大,女王不得不一边吟唱桃子歌,一边保护临近的蜡烛。

“桃子啊,桃子。

“呀呀岛上活泼的小桃子。

“你们是呀呀岛的守护者,

“你们是伟大的小精灵,

“鸭子需要你,呀呀岛也需要你。

“桃子啊,桃子……”

雨太大,苍穹像是漏了一道口子。越来越多的蜡烛,无力支撑雨水的侵蚀,渐渐熄灭了。

一旁的蚂蚁上树,早已被从天而降的雨水击中无数次。每一次,他都艰难地爬起小身板,维持着桃子舞的动作。

舞蹈不能停!千万不能停!他在心底里默念。要知道,他只是一只羸弱的小蚂蚁啊!他的身躯甚至比一滴小水珠还要瘦弱!

女王看着伤痕累累的蚂蚁上树,内心涌现出一种别样的思绪。没想到蚂蚁上树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刻,却甚是顽强不屈。

到底是无法与自然力相抗衡。那么多的蜡烛,难免顾此失彼。三秒钟之内,倘若不能让蜡烛重新恢复生机,那么仪式就只能以失败告终了。

倘若今天不能完成仪式,便只能再等上一个月。可是,青蛙王会等吗?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完成太多的事。

不,不,绝对不能等到那一刻。谁知道青蛙王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他可是连人类都敢牵扯进来啊!简直是疯了!

最终,大雨浸湿了所有蜡烛。雨水拍打在女王的身上,像一根根尖利的刺,刺入她的每一寸肌肤。小天身上的白色T恤衫,早已与皮肤黏在了一起。他像一只大型的落汤鸡。

“这下怎么办?”小胖说。他停下舞蹈的动作,右手不断拭去脸上的雨水。

小天注视着小白,一会,又将目光投向女王。他看到了女王落寞的脸庞。

小白没有说话,他的两双羽翼依旧挡在临近的两根蜡烛上。尽管蜡烛已经没有了烛光,像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外星人,孤零零躺在地上。

女王依旧唱着歌,歌声越来越小,却仍在持续。

“桃子啊,桃子。

  “呀呀岛上可爱的小桃子。

“你们是上帝派来的小精灵,

“你们是最忠实的伙伴,

“你们是桃子妈妈的期待……”

大家看着女王,目光恳切,谁都不忍心打断她的歌唱。蚂蚁上树早已瘫倒在地上,他的全身上下通红通红的,像一只烤熟了的蚂蚁。

小胖发现了他,将他放在了手心里。这是他第一次对蚂蚁上树投出友好的示意。小胖用左手为蚂蚁上树挡住袭来的雨水,还用嘴巴给他吹了几口热气,希望他能好受些。

“千凝,别跳了。”过了很久,小天才说出这句话。这句简短,却异常艰难的话语。这是他对朋友的劝诫。

女王顿了顿,歌声断断续续。过了会,才彻底停下来。所有人和鸭子,在倾盆大雨中,感受着大地的静谧,无声无息,像没有希望的落日。

女王的眼角溢出了泪花,只是泪花与水花早已混在一起,不太清明。她耗费了太多的能力吟唱桃子歌,还要以幻影术维持烛光的温度。此刻,她早已精疲力尽。

幻影术维持的时间变短了。雨水拍打着她的金色羽毛,她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桃园中,除了雨声,什么声音也没有。再也没有桃子精灵叽叽喳喳的声音了。再也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瘫坐在地上的女王才突然站了起来。她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她说:“不行,今天必须要孵化出桃子精灵!”

听到女王的言辞,小白脸色大变,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焦急地说:“不可啊!女王!万万不可!”

女王没有理会他。她开始重新念起咒语,那是幻影术的咒语。

“不要啊!”小白大喊道,他赶忙起身,朝女王飞奔而去。只是没想到,还未靠近女王,他就被女王右翼扇出的飓风给吹回了原地。

小白摔在了泥泞中,满地打滚。

“不要啊!”小白在地上痛苦地攀爬着。他知道,他没有办法阻止女王。于是,他只能寄希望于小天。他把目光投向小天,眼神恳切说:“你快阻止她!这么做太危险了!她会死的!”

本来就一头雾水的小天,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震颤了下,心底里瞬间冷冰冰的。他的心里有无数个回音在跳跃,“会死?会死?”

猛然间,他才突然想起了什么。小白曾对他说,幻影术在短时间内是不能施展第二次的。他当然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只是那句“她会死的!”像一把巨刃,直直地插入了他的心房,令他痛苦不已。

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害怕。他想上前阻止她。可是,却早已来不及。女王早已重新化作了人形。

“快,重新启动仪式!我用幻影术把刚刚的时间缝隙给填补了!”女王哑着嗓子大喊,眼神十分焦灼。

刻不容缓,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小白与小天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像是在肯定女王的要求。小胖也突然感受到了手心处的动静,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左手,对蚂蚁上树说:“你……可以吗?”

蚂蚁上树二话没说,艰难地爬了起来。他声音微弱,道:“把我放在地面上。”

雨还在下,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蚂蚁上树艰难地扭动着身躯,小胖则跟随着蚂蚁上树的节奏起舞。中途,小胖忍不住时不时关注他,生怕他会体力不支。

伴随着大雨的伴奏,桃子歌的曲调响彻桃园。

“桃子啊,桃子。

“呀呀岛上活泼的小桃子。

“你们是呀呀岛的守护者,

“你们是伟大的小精灵,

“鸭子需要你,呀呀岛也需要你。

“桃子啊,桃子……”

过了会,天空中突然耸立起一道彩虹,色彩斑斓。彩虹把大雨挡在了外围,倏地,蜡烛重新恢复了生机。还有七根蜡烛,只需点完这七根蜡烛,仪式便可完成了!

没有大雨的袭击,小白与小天合力点完了所有蜡烛。仪式完成的那一刻,桃园中突然散落出漫天的桃花。那些橘色的桃花,在彩虹下飞舞着,像一群群橘色小精灵。

紧接着,一个细小的“咔嚓”声传来,一块桃子碎片突然从树上掉了下来,正好砸在小胖的头顶上。

他没有理会那从天而降的小插曲。他焦急地握住双手。幸好,他早已把蚂蚁上树捧在了手心里。

慢慢的,一个莫名的叽叽喳喳声从头顶处传来。原来,是一只桃子精灵艰难地爬出了桃子壳。只见她顺着树枝,爬到了树干上,紧紧地抱着它。她看起来,好像有一些恐高。

蓦地,又一个和蔼可亲的声音冒了出来。

“啊呀!真美好!我终于成为桃子妈妈了!”说话的,正是那颗最粗壮的桃子树。

女王欣喜上前,打量着桃子精灵。突然间,她像是发现了什么,苍白的脸上瞬间变得铁青铁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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