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70岁了,头发全白,慈祥有童心。
爷爷77岁了,骨骼硬朗,善良有原则。
两人居住在温暖的老院子里,爷爷耳聋,奶奶总要像吵架一样和他说话。爷爷还很执拗,经常气的奶奶哭。今天为小小鱼要不要去内脏吵架,明天为衣服洗没洗干净而拌嘴。相伴一辈子现在都像个孩子。
爷爷炒了菜会讨要夸奖,被赞之后会笑得合不拢嘴。奶奶会因为爷爷的开心而高兴不已。
这次带着孩子们回老家看望他们,奶奶会把爷爷买来吃的小鱼拿来给孩子们随便玩,把炒菜用的铲子给他们当铁楸,在院子里东挖西挖,爷爷只管在旁边跳脚。
还是那个老院子,看着自己的孩子们在院子里奔跑玩耍,我突然看见当年的自己和小伙伴们在过家家玩泥巴,岁月爬上奶奶的头发,又何曾放过我?
依稀记得院子里养的几只大白鸭,我总是从河里抓来一盆一盆的蝌蚪来喂它们吃,有一日当他们终于老去不再下蛋,被卖的当天,十几岁的我在背地里默默的流泪。
我记得爷爷和牌友们在堂屋打麻将那消遣的时光。也记得我们把麻将摆好,老人家一抓全是暗杠时的那份慈祥和宽容。
我记得和奶奶偷偷换扑克牌共同欺负爷爷给他贴纸条时的情景,欢声笑语从屋子溢满整个院落。
夏天的晚上,大家在院子里乘凉,我给爷爷扇扇子只为了挣个一毛两毛,却满心欢喜。我记得那颗大大的莲子树下,爷爷傍晚扫完院子,烧了枯枝落叶好熏走恼人的蚊子,我们却故意在那浓烟里跑来跑去。
雨后的傍晚去摸爬嚓简直是小时候最美的事,每到饭点奶奶就会在大门口扯着嗓门叫我们吃饭,可我却怎么也忆不起吃饭时具体的场景。
这些片段式的记忆总是让我觉得温暖,我有时都在想,是不是我渴望如此,记忆才变成了这个温暖的样子,这是不是我强烈的情感需求下的自欺欺人?
那些不开心的过往是否被我自动选择了遗忘?我总对自己说不应该是这样的,自从知道记忆会骗人,我便不得安宁,总怕否定了那些过往。脑海中天人交战没有头绪,无论记忆有没有被我更改添加,那份爱却由不得怀疑参假。
人生不就是难得糊涂么,糊涂来糊涂去只为开心过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