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事之后过了一个星期。小喻她知道后气了半死,说什么把那变态大叔翻出来,顾眠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你看,现在电视正在播放那些大叔的丑事。当然那男人的事顾眠没说,他把她带出巷子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说出来顾眠还要感谢他。
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今天的天气很好,顾眠的心情也十分愉快。
今天是顾眠第一天上班――华硕医院。
这是Z市最出名的医院,也是医疗器械最先进的医院。
顾眠站在办公室门口,有些迟疑,听到里面有说话声。本来想敲门的,却迎面穿过一阵风,随即,结结实实撞在了一个胸膛前。
“靠!奶奶的,怎么有人?”瞬间,办公室只听到一声洪亮的粗口声。
顾眠头昏眼花,被那声“靠”吓得不轻,抬头,一个帅气男生扭曲的脸。
顾眠窘。
办公室里的人问:“你是?”
“顾眠。”顾眠回道。
那里面的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是个老人,他惊异的问“你,真的是顾眠?”
“嗯,我是顾眠。”
“哈哈哈――顾教授您好!”老人似乎很高兴,拉着顾眠的手。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您可是顾教授啊!是医学界的一面旗帜!我听说顾教授来我们医院,我还有点不信。”
“昨天晚上我才接到通知,说您会来。本想叫人去接您的,没想到您却……唉,是我们招待不周,还望您多多谅解。”老人说着很是激动。
“呃……没有。我提前来的,没事。还有,院长,我没有那么高的身份,不用那么客气。”顾眠窘。
“喂,撞到人了!”晾在一旁的男子不悦了。
“哦,太高兴忘了告诉教授,这位是我侄子,季仕薄。不好意识啊。仕薄,来跟教授道歉。”老人拉着极不情愿季仕薄。
“为什么啊?要我道歉,没门!”季仕薄头也不回的越过顾眠走了。
然而,有些孽缘终究还是在不经意间埋下了种子。
季仕薄,在之后长达十年的时光了,不定期抽风兼愤怒,手指颤抖地指着顾眠和佐佑,恨不得吐一口血喷在他们脸上:“我季仕薄活了那么小半辈子,交过无数盆友,怎么就偏偏遇到你们这两个克星啊?!”
顾眠微笑:“哦∽是吗?”
佐佑冷笑,唇角微挑:“吃屎,真是难为你了,遇到我们。”
季仕薄怒:“你才吃屎,你全家都吃屎。”
佐佑摸着顾眠的头,宠溺地看着顾眠:“阿眠,他不愿我给他的名字。你说,叫他什么好呢?”
顾眠思索片刻,认真回答:“祭师吧!”
季仕薄口吐白沫。
对季仕薄而言,顾眠,佐佑在一起绝对是能让他短寿的主,若是他们不在一起,又大抵能让他短寿一百年。所以,每每有人痛乎“俩小丫的,谁要再管他们,出门我就扒谁的皮。”
季仕薄却不同,他誓牵红线,即使做的是地下党工作,被敌人扒皮也在所不惜,被盆友喷口水,直骂“受虐狂”。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去,你们这帮孙子不要以为我容易,顾眠和佐佑就是我的克星,要不是为了多活五十年,我就算吃屎也不会管那对狗男女的!!!”
总的来说,在华硕医院流传一句话,“一撞顾眠误终生”,基本上不是野史。
那日之后,顾眠在医院,见人便带着三分温和的笑,半点不惹人讨厌,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后总是安安静静的。
刚来没有什么大事可做,就自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认真做事。
自那事之后,就再也不见季仕薄来过医院。反倒是医院的护士八卦起来了,“嘿,你知道吗?佐佑回来了。”
“什么?真的?是那个新星佐佑?是那个很帅很帅的佐佑?”
“是,是那个佐佑。”
……
佐佑?是谁?
傍晚下班,顾眠照例去等公交车。戴着耳机听着医学报告,模样波澜不惊,可蓦地,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朝马路对面看去,顾眠失掉了所有地情绪。
顾眠心口发紧,一个漂亮的长发女孩在马路对面,眼睛紧锁地看向顾眠。
而这时顾眠心里生出一种陌生感和恐惧感,好像喘不过气来。
那女还直直的,一步步,慢慢挺直背,生生变得和白天鹅一般优雅高贵。
“顾眠,我们谈谈。”冷漠的语气直逼过来。顾漫语越过顾眠自径走进了一家咖啡厅。
顾眠胸口疼的厉害,好像时刻追赶着的答案就在眼前,却突然失掉了所有渴知的欲望。
顾眠整理了一下心情,迈着仿佛有千斤重的步子走进了咖啡厅。
顾漫语皱了皱眉头,“顾眠,你面子可真大,是不是需要我亲自出去请你?”话中满是嘲讽。
顾眠不说话,她想反驳,可是现在的她没资格,在十年前她就失掉了作为一个姐姐反驳的资格。
“顾眠,你为什么要回来?在国外不好吗?”顾漫语一语道破。
顾眠不语。
“顾眠,你不要回来了,永远。”顾漫语仿佛在下达命令,宣判无期徒刑四字。
“漫语,我回来赎罪。”顾眠仿佛在祈求。
“别那么叫我,顾眠,我和你,不熟,很早以前是,现在也是。”顾漫语轻蔑的说。
是呀,在母亲坐月子的时候顾眠却突然失了踪,父亲母亲急的快疯了。而爷爷却在半个月之后,抱回了个女婴,说漫语找回来了。
顾眠在以池眠的身份在嘉水镇生活的时候,眼前的这个女孩,她,代替了她,变成了顾漫语。
姓顾,代表这什么呢?顾眠的爸爸是赫赫有名的海军军官,妈妈是鼎鼎大名的钢琴家,爷爷有商场上厉害人物,这样家的女孩,毫无疑问,有娇生惯养的资格。
而顾漫语,那个占去顾眠名字的女孩,于是她就有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资本。
这个顾漫语,优秀得过分。她会跳芭蕾,会弹一首流利的钢琴,难得的是她调皮可爱,一家人无不爱这样的顾漫语。
顾眠就不同,她时刻关注着他在嘉水镇的弟弟,他身体也不好。条件又有限。
一天一群人开着豪车走进了嘉水镇。他们向那时的池眠鞠了一躬,冷漠的开口:“小姐,老爷叫我们来接您回家。”就这么顾眠第一次见到了所谓的家人。
顾眠至今都还记得,“欢迎你,池眠。我是顾莞,”那个少年咬着“顾”字是那么清爽,“爷爷让我接你回去。”
顾莞……顾莞……
那是顾眠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话可以这样好听。
可是那种芥蒂排斥的眼神顾眠至今都还记得。
就连顾眠的名字也那么随意。
“你以前叫什么?”
“池,眠。”顾眠笨拙地回答。
“按照辈分来,你母亲给你去过名字,叫漫语,不过这名字被人占用了,你还是别叫其它的,就叫原名吧!”爷爷沉吟。
“……嗯。”
……
“这是一张飞往休斯顿的机票,时间是在明晚上八点。”顾漫语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张机票。
“顾眠,你别回来了,永远。这是我最后对你的仁慈,如果过了今天你还不走的话,别怪我不客气。对了,咖啡我帮你付了钱,别付了,反正现在也正在缺钱。不是吗?”顾漫语高傲走了出去。
又要走吗?而且好像更远了。怎么办?
天空好像也听到顾眠的心声,下起了雨。顾眠在雨中看着慌忙躲雨的人们,忽然觉得这十年间她似乎没有一个像样的家。现在好不容易稍微安定下来,现在却又走。
坐在另一桌的男人皱了眉头,放下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