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容让我颤抖,让我心寒。这笑容多少年来一直浮现在我的脑海,让我昼夜不安。每当想起这笑容,一幕幕往事再次浮现眼前——
那是一个夕阳西下的黄昏,职业技术学院的校园里静悄悄的,因为是周末。被无刑的枷锁约束约束了一周的孩子们就像判了无期的劳改犯,突然听到一句你可以出去了那样,下课铃一响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平时叽叽喳喳的花园里,静了下来。平时生龙活虎的操场上,鸦雀无声。平时教室里那几个老爱暖板凳的四眼,这时也不知又去挽那个学妹的手了。因为上午在试验田里的那一幕,我的心情很低落。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宿舍里,嘴里的烟卷一支接一支。一幕又一幕回忆上午的一切,我在努力地回忆当时时的情景,琢磨着我到底是那个地方说错了,或者是那个地方做错了。平时那么好的朋友竟对我那样。
试验田的桃花儿开的正艳,一大群一大群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闪人的眼睛。因为是周末我们几个在学校里被老师公认的尖子生都要按惯例来这里享受老师另开的小灶。本来今天是要给老师学习桃花的人工传粉技术。可是我们几个人却在试验田里心急火燎的干等了一上午,眼睁睁校园里敲响了放学的铃声,我们几个人才带着满肚子委屈和一脸无奈离开了桃林。
“哎呀,你看看我这记性,真是人老不中用了,同学们真的对不起,我……我……。”在试验田大门口,看大门的李大爷一看到我们,就一个劲的道歉。由于慌里慌张说话的口气结结巴巴。
“大爷,你别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先停一停,慢慢说。”我走上前一步安慰着大爷。
“是这样的,嗨!这事啊都怨我!”大爷停了停接着说。“昨天下午学校里的卢主任就跟我说了,今天是他岳母的三周年忌日,他要去祭奠,他不能来给孩子们上课了。耽误的课程下周末再补上,可是也不知是我老眼昏花怎么的。你们过来时我咋就没看见你们的,一上午我还在想,怎么没看见你们呢,我还一直在自我安慰,也许是老卢怕我忘了提前通知你们。你们没来呢,你看看,你看看让你们在这瞎等了一上午,对不起了孩子们。”
看着李大爷一脸歉意,我忙说“没啥,没啥。我们的时间大把的,你不要觉得怎么样,也怨我们几个,来时我看你正在看报纸就没和你打招呼,假如要和你打声招呼,不就?”
“就你嘴甜,马屁精,本来就怨大爷吗?第一别人托付的事情不能用心完成,就是不守信用,第二工作时间不认真做事玩忽职守就是不地道。竟白白耽误我们一上午的时间,知道吗这一上午我能做多少道解方程应用题,我还想复习复习明年考大学呢,天天拿着这破剪枝刀,背着喷雾器,天天在这树下跑有什么前途啊,除非浪费我的大好青春。你说我说的对吗?刘大美女?”站在我身旁的王矿灵瞪了我一眼,大声的说。
我没有理他径直的走着,并非是我怕他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和他吵架,我记得国外有个哲人说过和一个理智的人交流你会学的更加绅士。和一个粗鲁的人交流你不知不觉的就变成一个莽夫。我加快了速度装作没听见一个人渐渐走在了前面。
也许看到我畏怯的样子,身后的王矿灵更加得意了。嘟噜嘟噜的啥话都说,从李大爷说到我,又从我说到丽珍。。一旁的徐莉和刘芬咋劝也闸不住他的话夹子。这坏话背地里说还好,这可是这当着我的面在说,肚量再大听着也不是味啊,字字句句如刀似箭无情的蹂躏着我的心灵。其实说实话像我们都已经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了,平常背着大伙悄悄暧昧一下我想并不犯什么王法吧?没想到经他的嘴里说出来听着竟这么龌龊。
越是生气就越拿烟来出气,浓浓的烟雾弥漫着整个宿舍,长长的烟屁股扔了满满一地。横七竖八的犹如一副抽象画。尼古丁呛得我一个劲的咳嗽。
“哎吆,这咋恁大的烟味,熏得人脑子眼疼,快,快出来透透风,不然的话要尼古丁中毒的”一个熟悉的声音,离老远就开始嚷嚷起来。听脚步声我就知道是丽珍。
“又给谁咯气了。气的五肚子气盛的,至于吗,把肚子气炸还不值的。你说说都是同班同学,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何必这样认真,斤斤计较呢?往后分开了,就比一个娘的兄弟姐妹都亲。毕竟我的青春里有你,你的记忆里有我啊。这是到了驴年马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她伸手夺去了我手中的半截烟,用力的扔在地上,也许是觉得还不出气又走了过去狠狠地踩了两脚。气愤愤的说“这人累得半死不活的刚从山里回来,半路上就让徐莉那个丫头拦住,非让我来劝劝你,她说你在这窝火生闷气呢,谁的话也不听。至于吗,咱那里老辈子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能容人时。切容人。何必呢,得罪一个人打道墙,结识一个人开条路。再说了人家王矿灵也是逞一时的能,他也不是哪种有花花肠子的人 ,我听她们几个说刚才他也来这里向你道歉了,原谅她好吗?本来都是好朋友。为了一言半语的真的不该啊。”
“我没有,再说了我也没有你说的那样小心眼吧,人家是在检讨自己,看看到底是那里出的错,以防以后再……”
她一把拉住我,硬是死劲的朝外拉:“走吧,到我哪儿,看看我又给你带来啥好吃的啦?保准让你乐的一蹦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