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正是读书天—记一段读书心灵史

(一)

人的脾气、禀赋、性情,十之八九是天生的。比如对书和字,那种无法说清无法释怀的痴迷。

我妈有位王姓同事,住得很近。有一回,我妈带我到她家串门。这位王老师有个小儿子,大我两三岁。他的宝贝很多,其中就有一大箱子连环画,本地很形象地称为“小人书”。整个下午,我妈和王老师聊家常,我搬个小凳,坐在那只大纸箱子前,一本接一本,一声不吭直到把整箱书读完。现在有些书名还依稀留在我的脑海里,比如《鸡毛信》、《烈火中永生》、《大破天门阵》、《哪吒闹海》、《大闹天宫》;更加清晰的,是眼睛埋在白纸黑字间,那种兴奋而温暖的感觉。

那时大概七八岁。记忆中,这是我第一次读到学校课本之外的书。

费孝通先生曾说,乡土社会是不需要文字的。诚然。没有几个乡下孩子能象王老师的小儿子那样幸运,可以拥有自己的书箱。乡村的孩子属于田野,属于蝴蝶、蚂蚱、老鸹虫、知了牛还有疯长的野草拔节的麦子。孩子读书就是读学校里发的那几本课本,这是一种普遍的认识,连我教书的母亲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哪里可以买书。记忆中乡镇的集市上可以买到所有想要的东西,只是没有书。而四十里外的县城,还是我听都没听说过的地方。何况,额外买书来读这样的要求,我连想都没能想到过。

于是,读抓到手里的一切书和字,包括我妈写的教案,没有也不需要选择。

三年级的时候,过年去外婆家,看到半本残破的《济公传》,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孩子们在院子里疯跑,我一个人悄悄躲在屋里看书。渐渐地大人们开始好奇,围过来七嘴八舌问话。那是一本半文言小说,大概清人手笔,我的小舅,家族里的第一个大学生,从书里挑了几个不常用的生僻字考问我,居然让我蒙了上来。开学以后,小舅给母亲来信,专门嘱咐要我回信,大概发现他的这个外甥女有点小小的夙慧,有勉励督促之意。

家里有一本《家庭日用大全》,被我翻了无数遍。跟着这本书,我学会了织毛衣,学会了折纸拉花,学了几道家常菜,还通读了常见病治疗方法,我甚至仔细端详着示意图学习骨折固定法和心肺复苏术。不好意思,里面关于性、青春期乃至孕期保健的知识,我也照单全收了。以至于,当进入青春期第一次跑到我妈那里求助时,我妈立马被我无比流畅的专业用语惊翻在地。她一再追问我的这些知识都哪里来的。嗱,有书可以参考嘛。

多年以后,才明白自己当初何等幸运。二三十年前的乡野,所谓性别教育根本无从谈起,唯一的一本生理卫生放在初三,是门可有可无的课,而且,课本里仅有的那点知识,也被老师刻意省略了。在性别歧视无处不在的农村,多少女孩子在一夜之间无比惊吓地发现自己的“第二性”特质,并因此羞耻、无助、倍感屈辱。女孩子在小学阶段成绩好,到了初中,尤其是升入高中以后,成绩就会下滑,人们对此早有总结,并将之归结为女孩子和男孩子在智力发展上存在差异。我妈一门心思让我考中专尽早拿到城市通行证,大概多少也受这种通俗理论的影响。人们似乎完全没有理解,这种差异可能更多地来自于因缺乏教育、因整个社会性别定位而带给女孩儿们的诸多困扰。不止一个小姐妹,曾向我提及当年这份困惑与痛苦带来的巨大影响。

而我竟如此幸运,我遇到一本书,无意间完成了自我教育。这本书用客观、冷静、公允的口吻,讲述了人的生物性,告诉大家性别的差异不过是因为一个没有偏见的染色体的差异。就这样,我毫无滞碍地将一切理解为自然,像花开花落,风生潮起。在我持之以恒的daydreaming中,自己永远是那个临风对月、红袖添香夜读书的读书人,从来没有意识到这句“红袖添香”所隐含的性别上的差别定位。

(二)

开始上初中以后,能读的东西似乎多了一些。我有了《作文通讯》,有了《语文报》,渐渐地,同学间开始流传“闲书”。那时候,随着港台流行歌曲一起刮进祖国大好河山的,还有港台通俗文学。彼时学生中有谚:男看金庸,女看琼瑶,不男不女看三毛。那时好像还没见过武侠小说,但琼瑶阿姨确实流行,有一段时间,她的小说在教室里四处暗飞,我也沾光借读了几本,比如《庭院深深》、《窗外》、《六个梦》、《菟丝花》、《燃烧吧,火鸟》。当时,言情小说被老师和家长视为洪水猛兽,有如今日之网游,到处一级戒备。但是说实话,真不觉得这些小说有多么吸引人,看着故事里的女孩子柔肠寸结哭哭啼啼寻死觅活,不由人无名火起,跟看到电视里女人含胸弓背低头小碎步就恨不得一脚把腰给她踹直了一个感觉。相反,几年以后在高中读舒婷《致橡树》,其中的大气和坚毅一下子就让人心生欢喜。琼瑶的故事中,每一个女人都自觉不自觉地被物化,无意识或心甘情愿地变身为“他者”,所谓皮之不存毛之焉附,一个菟丝花一样缠绕攀援的人,一个连自我都消亡了的人,拿什么去爱呢?

在初中,“闲书”永远属于老师围追堵截的对象。除了青山遮不住的琼瑶和几本故事会,不记得自己曾经读过其它什么“闲书”。较之向来的离经叛道,在读“闲书”的问题上我却如此乖巧,确实有点让人费解。

后来终于总结出了原因。原来,那时我有自己的有声读物,一台小小的收音机,资源富足。它是我的宝贝。小时候,用它来听《小喇叭》,孙静修爷爷的声音慈眉善目,活灵活现讲述着猪八戒吃西瓜,哪吒闹海,还有长鼻子匹诺曹,卖火柴的小女孩、善良的小人鱼、灰姑娘穿着漂亮的舞鞋,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渐渐地,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迷恋评书,跟着刘兰芳、单田方、袁阔成、田连元、连丽如,我听完了封神、东周列国、楚汉争霸、刘秀传、三国演义、隋唐演义、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赵匡胤演义、杨家将、呼家将、岳飞传、水浒传、西游记、三侠五义、白眉大侠、七杰小五义直到明英烈和百年风云,历朝历代风云人物轮番瞻仰。正值新派评书逐渐兴起,这种新评书,形式上更接近现在的语音读物,说书人只诵读原著原文,不做任何讲解和发挥,是真正让人“听书”。陆陆续续我听了新武侠如《七剑下天山》、《神雕侠侣》、《笑傲江湖》、《鹿鼎记》,历史小说如凌力的《少年天子》和二月河的《康熙大帝》三部曲,严肃文学如霍达《穆斯林的葬礼》、路遥《人生》和《平凡的世界》。甚至还有一种男女对读体,比如《风流才女石评梅传》。初中前两年不住校,中午也回家吃饭,十二点放学,骑车二十分钟到家,下午两点上课,刚好十二点半至一点半是评书时间。晚上的评书时间则始于六点半,九点结束。妙的是可以一心两用,不影响玩儿、吃饭或做家务。邻家奶奶曾好奇地问,那个小匣子只发声音看不见影儿,听着不闷吗?当然不闷,里面的声音,色彩斑斓,如田野里最最美丽的蝴蝶和午夜时分最最绚烂的梦。

还迷恋电影录音剪辑,尤其是配音译制片。喜欢童自荣富有磁性又带点儿玩世不恭的声音,喜欢他配音的佐罗和黒郁金香笑傲山林在马背上纵横驰骋;喜欢丁建华配音的茜茜公主,她用纯真活泼欢快无忧无虑的声音说“我钓到了陛下”;喜欢罗马假日,金毅那句“罗马,当然是罗马”荡气回肠;音乐之声明快,虎口脱险搞笑,巴黎圣母院和王子复仇记,那是两场听觉的盛宴;李梓的叶塞尼娅,一句“当兵的”风情万种,她给简爱的配音则绵里裹铁,柔美之中透着刚毅,一段“……但我们的精神是平等的,就如你我走过坟墓,平等地站在上帝面前”可以直达永恒,而邱岳峰那一声声“Jane”,仿佛直接来自罗切斯特的灵魂。那是个纵便迷惘沉沦也要坚守对善与美的执信的年代,一个精品迭出的年代。这些作品,像来自天上最甜美的甘霖,滋润丰腴着一个女孩子生命中的早春时节。

(三)

九一年五月初,中考结束了。新的学年要到九月份才开始,其间这三个多月,没有学习任务,没有暑期作业,是烂漫悠闲的好时光。

一次小姐妹聚会,同班同学马荣,一个胖乎乎的可爱女孩,拿来一套唐宋词辞典之类的书。书分两册,厚到可以当砖头砸人。我的眼睛马上变成猫眼绿,软磨硬泡,死活借到手里。

具体书名如今已经模糊。在卓越上筛选一阵,看到一套唐宋词鉴赏辞典,首版1988年,上下册计两千六百页,封面装帧一幅山水,时间、厚度、设计都很象。为验明正身,索性订购一套。书拿到手,首页撰稿人密密麻麻,俞平伯、施蛩存赫然在列,长序之后,正文首篇李白的菩萨蛮“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解说正是何满子。立刻断定,眼前这套词书,正是当年让我魂梦系之不能放手的那套。记得当年看到这个古怪的名字,很是好奇了一阵,那时没有百度可问,也不知怎么最后终于弄明白这个名字原来含在张祜的《宫词》里,“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一千多年过去了,那种不能言说的悲恸,依旧密密麻麻生长在这二十个字中,枝缠叶绕,把每个无意间读到它的人拉扯进去。这首宫词和何满子的名字,我一下子就记住了。

那时候多么舍不得把书还回去啊,马荣托人催讨了好几次,可是每一首词都那么美,每一首词都想留下,哪里放得了手?于是我想到了手抄。我如痴如醉地背诵,一首接一首。背过一首,就一笔一划,工笔正楷把它默在手抄本上。春天忽哨一声就过去了,初夏的阳光浏亮清脆,把空气搅动得沙沙作响。可是它一扑到我的手抄本上,忽然就失掉了轻盈,翅膀氲染了词句的忧伤,再也飞不动。那个夏天,我的手抄本里夹满了这样斑驳的阳光,还有逐渐密集、象从梦里飞出来的蝉鸣。

终于,我翻完了最后一页,我的手抄本上也挤满了密密麻麻的词句,一眼望去,波光粼粼。

那年,虽然正和父母因为上不上中专的问题激烈开战,但毕竟是出喜剧。我还是可以拿到点奖赏的。我要的奖赏,是到县城买书。父母轻快地答应了。我拿了钱,骑上自行车,跟几个小伙伴施施然奔赴县城,然后很没品地驮回一套三毛的散文。好吧,朋友的判断没错,我喜欢三毛,喜欢她夹杂着黄沙、自知自觉灵醒洒脱的文字,不在乎被归类为“不男不女”。夏天烧柴,我喜欢坐在院子里,守着灶台边烧火边读三毛。有时往灶里添一把玉黍棒,有时候丢几根树枝,炊烟升起,在烟囱口鼓出一个蓬蓬的球,蜿蜒几下,渐渐变薄、变淡、变得透明,书里的文字也一起浮起来,跟着炊烟袅挪升腾,溶进淡青的天空里。

烧好晚饭,有时天色尚早。我便拿着书爬到屋顶去读。中原农村的屋顶品格就象平原一样,开阔平坦。坐在上面,天空高渺,四野低垂,仿佛坐在一个淡青的大帐篷里。正是天光将尽的时刻,落霞悄悄退去,黑夜还没到来,昏瞑之中一切都开始沉静安定,偶尔有贪玩迟归的麻雀疾飞而过,在天空划出一道短促的斜线。夜色慢慢聚拢上来。夜色是有密度的,刚开始,夜色铺在书上,仿佛该换墨盒的打印机打出的图案,淡黑的墨痕稀疏松散,遮不住书上浓黑的字和鲜亮的留白。渐渐地,墨痕越来越浓,终于需要很努力地睁大眼睛,才能辨清书上的字体。可是我还是愿意坐下去,我觉得自己正在消融,沉静地,无声无息地,渐渐和夜色融为一体,和夜色一起流动,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天的尽头。

这时候我妈就会喊,不要看了,这么黑要把眼睛看瞎了!于是我叹口气,合上书,慢慢从梯子上爬了下来。

转眼将近七月十五。七月十五前十来天起,出嫁的姑娘开始陆续回来给过世的长辈上坟烧纸。坟地集中在梨树林,经过土地集体化和几次平分,大多数人家的祖坟,都已不在自家树林的领地里。农历七月,梨子已近成熟,这就产生了问题,有些人上完坟会忍不住顺手牵羊,又吃又揪又带,弄得树上地下一片狼籍。总之,有看着的必要。

本来这个特殊时节,小孩子家不该在野地里乱跑,不过约定俗成,似乎过了12岁就不必再忌讳。这一年,我妈把看梨的任务光荣地交给了我。很多农活我都喜欢,但这一件最合我的心意。一吃完早饭,我就骑着自行车,驮上书,晃晃悠悠赶到梨树地。时间尚早,我在自家地里巡视一遍,然后挑棵顺眼容易攻克的梨树,三五下爬上去,坐在树杈上开始读书。这些梨树都有把年纪了,树干遒劲,枝叶繁密,将熟的梨子挂满枝头,发出微微内敛的甜香。距离收梨还有一段时间,地里没活,看不到人影,远远地偶尔飘来几声隐约的闲谈,大概是哪家跟我做同样的工种顺带勤快地锄草。等到太阳斜上树顶,终于有人来烧纸了,看到有人坐在树上,喊一声“揪两个梨上供啊”,算是打招呼。我依礼回声“揪吧”,只要不胡乱祸害,用个把梨子是很正常也不应当遭到拒绝的事情。来人烧完纸,收好供品,逶迤而去。我也坐累了,跳下树来,啃着梨子解渴。四野无人,林幽树静,只有风动枝摇,布谷鸟的叫声,在林梢穿梭回荡。

多年以后,回想少年时轻快惬意的读书时光,让人无比怀念的,正是这灶边、屋顶和树杈上。

灶边屋顶树杈上随身携带时刻开读的,还有一套古籍出版社出版的《红楼梦》,三家评本,繁体竖排,上下册,我的一生挚爱。这套书是我一个发小、N年的同班同学带来的。是年他考上一中,得到的奖赏是去一趟石家庄,于是从石市花24块钱买了这套书,本意是拿来借我读,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虎借猪的俗话,猪入虎爪,哪里还有放开的道理?顾不得繁体,顾不得竖排,我一口气开读:此开卷第一回也。作者自云: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说此《石头记》一书也……不等一页读完,我已打定主意横刀夺爱。发小说,送给你吧。偏死活不肯,硬塞给别人24块钱,谁知这样一来,更像是强夺了。

书到手,从此以后不识晨昏日月。所谓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大概就是那副样子吧。午休免了,晚上更是挑灯夜读,靠在床上打开书就放不下,直到一两点钟,我妈吆喝几遍,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熄灯睡觉。几天下来,我妈眼见实在约束不住,怕我熬坏身体,提出了一个很有倾向性的解决方案:上午留我在家看书、准备午饭,不用下地参加农业劳动,但晚上要早早睡觉。我满口答应。可是面对诱惑,自我约束能力太差,一不留神,总是又到半夜十一二点了。

繁体字和简体字的隔膜,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大。个别实在难懂的字,出现次数多了,细心揣摩,也能大概猜出。读到后来,居然觉得繁体字自有一种简体缺乏的细腻和韵味。

这套红楼,从此一直贴身相随,每年都要复习一遍,竟成习惯。多年下来,故事是熟的,句子是熟的,书里每个人说话的口吻声调,也是熟的,一本书就这样变成了一个活着的世界。所谓痴魔,大概就是这个路数吧。如今我的书柜里,添了甲戌本、庚辰本、脂评辑校本、程甲本为基础的通行本,但是心中最珍爱的,依然是这套读熟读惯了的三家评本。忽忽二十年,云烟过尽。

细想,书缘便如与人结缘,有的擦肩而过,有的一生纠缠。九一年遇到的这些书,在我的生命中都有沉甸甸的分量。如果我能跨越时间,回去指导那个懵懂少年,我会让她读唐诗而不是宋词。唐诗纵有忧伤仍能不失整饬开阔,宋词的哀婉悱恻,百转千回,零碎缠绵,伤于太过纤巧细密。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这些词句,发幽阐微,纤毫的触动都活现在字里行间。不做诗人,何必锻炼这样的细密纤巧去面对生活的粗砺?

也不许读三毛。一定要读港台通俗文学的话,读读琼瑶、席慕容便好。琼瑶的“毒”,不过是少女时代的旖旎春云,过完那个时段,自然消散;可是三毛的“毒”,却有让人沦陷一生的危险。她自己就说向来不觉得自己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份子,人生天地间却要超然尘世之外,怕是最最难修炼的一项武功。这么多年只听到另外一个人说过类似的话,这个人,是舞者杨丽萍。

更不许读红楼。“少不读红楼,老不看三国”,可惜当年青春年少不懂这句俗语。四大名著,不妨读读西游的俏皮怪诞,也不妨水浒大碗吃肉大秤分金三国波诡云谲智计百出,都喧腾热闹有烟火气。唯独红楼是一部清冷的弃世之作,它写尽繁华写尽美好放在你眼里心里,只为让你看明白这一切怎么被无情的世界摧残毁灭,让你懂得幽微灵秀的心灵怎么在无可奈何的尘世间锻炼折磨。它写的,是人之性灵羁縻于天地之间生死之间那无法回避的悲剧性。生机勃发的青春不该过早懂得这种幻灭与悲凉。

当年不懂,读了,喜欢了,放不下了,渗进骨子里了,再多的笑声再狠的狂放,也掩不住那一缕清寂了。于是,自己长成了——正如当年闺密所说——一个最悲观的乐观主义者,或者,vice versa,一个最乐观的悲观主义者。

谁知道是这样的书,让人染上了这样的底色,还是因为有这样的底色,才会喜欢、遇上这样的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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