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宿舍在三号楼,和四号楼是通过盥洗室和公共卫生间连廊连接的。四号楼是纯粹的女生宿舍,我们就男女混住。男生一二楼,我们在三四楼。所以。别的楼都有宿管阿姨看守的,我们的是自由出入。楼下一排小商店,还有一个修鞋铺。一个电话亭,这个电话亭是重点。因为大学三年我们班的慧茹几乎靠着这个电话亭煲电话粥。每次我们经过都能看到她在电话亭打电话,这个成为了每次聚会都会说起大笑的梗,甚至和慧茹见面都会打趣她。我们一说,慧茹做出小女生态,低着头腼腆的一笑,手指一点:哪有啦!
我们的宿舍从3号楼的最东面一间搬到了最西面,楼下就是梧桐大道和小操场,每天下午都很热闹。四张高低床住了7个人,然后每个人都起了各种别名和绰号。我住下铺,她们喊我“梅子”,打牌的时候一出错牌“虞美人”就会大叫“发了霉的”,这个绰号是蜗牛给我起的。虞美人来自浙江缙云山区,姓虞。蜗牛则是南京人,动作特别慢因此被我们喊作蜗牛。我的床铺靠着门,上铺是被称呼“鲈鱼”的卢红艳,她和敏来自张家港,一个特别让她们自豪的城市。只有敏的名字算是比较正常的,取自全名的一个字。敏在蜗牛的下铺,她们俩床位靠着窗,中间是一个四位连在一起带桌肚子的方桌。隔着桌子的高低铺是来自浙江的虞美人和布娃娃,为什么叫布娃娃,好像因为她长得特别像是布娃娃。如果说其他人的外号跟姓名有关,布娃娃是跟自己的姓名完全无关的外号。她是我的书友,也是我的债主。大学时候家里寄的生活费往往都不及时,我一没钱就跟她借。我们俩搭伴借书,就在学校门口右手的一个书屋,一本书一块钱还是两块钱的,我们一次就借三四本,然后交换看连夜看,熄灯了就点蜡烛看。有时候舍友夜里醒来发现我们还躲在帐子里看,会催我们:梅子啊,都几点啦,还不睡。有时候谈恋爱夜归的敏和蜗牛,也会催我们。
还有一个是帅哥,她来自连云港,我喊她帅哥。她的名字就有个帅字,她是一个特别文艺也不有才华也特别洒脱的女生。大学时把我老乡,也是当时学生会主席又高又帅的师哥追到手,快毕业的时候新换的男朋友是一个研究生。后来她去了深圳。
最初男生和我们联系的不多,女生也就是一个宿舍的才更亲密一些。大一下半学期我们从毕业的师哥那里买了一台不知道经过几手的黑白电视,是那种经常模糊然后用手拍拍机身就又清晰的破旧电视。我还记得当时是我陪着“虞美人”一起去跟卖家谈价格的,就在男生宿舍楼下栏杆处,估摸着刚进学校也是二手市场淘来的,后来经过几轮转手。这台黑白的电视机陪伴了我们三年时光,因为学校不允许宿舍有电器设备,所以每次轮到检查日,我们就会把电视机用布盖起来塞到下铺的床底下,检查完后再搬出来。
除了电视机的娱乐,日常我们就是围在一起打扑克,那个时候流行80分。我也是刚学,正是劲头十足上瘾,我们真是停电了就点蜡烛打,到后来把对门宿舍的女生也来来打。有时候晚上会步行去山西路夜市逛,山西路肯德基开业的时候我们一个宿舍的都去报名打工,结果都没选上,周末会约了几个一起步行去金桥,那是个批发大市场。每天晚上熄灯以后,蜗牛,我的闺蜜会在黑暗中给大家说笑话。她被我们称为“笑话大王”,经常是笑话还没说完她就“哈哈哈哈哈”自己在床上乐。
那个时候想想我的大学时代啊,充满了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