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躺在床上,重叠平放两只胳膊,重叠平放两条腿。如果在吸顶灯那个位置看,我一定像一条肥突突的没尾巴防暴犬。
现在是周日下午的六点。
我宅了一天,确切说,除了中午蓬头垢面煮碗面条填饱自己的肚子,我在床上躺了近乎一天。
我是有点懒,但不是每天都赖床。生理周期的来临,让我困倦乏力腰腿酸痛。似乎以前的特殊时期从没像今天这样不舒服。感觉更年期未到,老年期已经来临。
天晴了,外面的各种声音穿过干燥空气带着各自响亮节奏,扑进房间。有汽车电瓶车或长或短或急促或缓慢或提醒或愤怒的喇叭声。
豆腐脑车子上的放音机里循环播放着底气十足的“豆腐脑儿”,这声音替代了中午时间一直徘徊在附近某个固定地方的“面皮儿,擀面皮儿”。
楼下的几个老太太噼里啪啦拨着麻将,几局结束,争论着谁输了多少谁赢了多少谁今天很背谁今天很幸。
这些都是生活的声音。
宝宝说到了城西,但是城西等候坐车的人排着长队。在等待队列中,她看见了两个同样要回本地的同学。
宝宝是用微信语音告诉我的。在发现同学的时候,我听见她在微信里惊喜的“咦!”了一声,后来我一直回放那条语音,来回听她咦的那一声,独自在床上笑。
终于回来了。进了家门,换鞋。来不及喝水,先从书包里拿出这两周的习作,指着每张图讲给我其中的好与不好。再从柜子里拿出以前的习作,不用她告诉我,我这个外行也能明显看出以前的稚嫩与肤浅。不用比就可以清楚看到,现在和以前,是天壤之别。
宝宝指着这周内其中一副习作,就是这张,挨了老师骂,老师骂我怎么不长脑子,纠结于一个地方,把时间白白磨掉。宝宝很自然讲给我听,似乎老师骂的是别人,而不是她自己。
她将老师骂她的话全部说完了,说,人家老师骂的对,我就是应该动脑子思考下但是我没有,所以我一点都不生气,老师那是认真负责。
她蹲在地上,指着那张习作跟我讲述她没动脑子的时候画成了什么样,被老师骂后,改成什么样,而改过后的那张,是我认为画的最好的。
她收拾完习作。又讲起城西排队时,每个人都心急火燎,只怕自己坐不上最近一趟车。有好多中老年妇女开始插队。一个瘦小女人跑到她前面,正要挤上车,后面开始有人骂,又有人和插队的人吵起来。
队列一片混乱,还有人怂恿大家车来了一块儿往上挤。宝宝跟正要挤上车的瘦小女人笑说,姨,挤的时候,小心别人踩你脚上。那女人不看她,领着袋子挤上车,又被赶下来,因为车上人已经坐满。
宝宝讲述她对瘦小女人说的话,看着她的表情,我知道她真的长大了。脸上没有了以前的自以为是,替代的是平和谦恭与真诚。
一直认为,成长的过程就是不断完善自我的过程。我不知道将来会怎样,这个过程本身就是令人喜悦的事。
感恩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