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年间,风光秀丽的黎州城山脚下,住着一位美丽善良的姑娘,名叫王小钗。
王小钗年方十八,是个孤女,从小无依无靠,吃百家饭长大,日子过得很是清苦,街坊邻居都很同情她。
她模样俊俏,樱桃小口,明目皓齿,两弯柳叶眉,笑起来还有两个甜甜的酒窝,很是招人疼爱。
一日,小钗正在河边洗衣服,由于河流太急,衣服不小心被卷进了河里,当她正要下水去抓衣服时,却一不小心扑空了。眼看就要卷入河中,突然两只大手从背后抱住她,把她赶紧抱到了岸上,然后又转身去河里把衣服捞了上来。
原来这名男子,名叫张录,是一位秀才,是黎洲城小有名气的书画家,他擅长画肖像,经她画的人物惟妙惟肖,很是灵动,只要是他的画作,都很受欢迎。
王小钗非常感谢张录出手相助,因为她从小没有感受过亲人的疼爱,所以当她遇到热情的张录,心里有说种不出的温暖。为了报答张录的救命之恩,小钗经常给他送些饭菜,这样一来二去就熟络了许多。
说起这张录也是苦命之人,从小被父母抛弃,独自跟着奶奶讨饭长大,好不容易自己卖画能自力更生了,奶奶却突然撒手人寰,留下张录一人独自生活。没有人知道他对奶奶的感情有多深,据说在奶奶死后的好几天他都不想让其下葬,邻居们好说歹说,才让奶奶入土为安。可见,张录和小钗一样同命相连,都是可怜之人啊。
就这样,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小钗和张录两人日久生情,顺其自然地成了亲,拜了堂。
虽说是入了洞房,但二人并未行夫妻之事。洞房花烛夜,二人喝完交杯酒,小钗便晕晕乎乎睡了过去。奇怪的是她并未休息好,夜里还一直做噩梦,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婆婆总是朝他笑,眼神很是诡异,小钗正想说话,老婆婆却转身不见了。
次日醒来,小钗只觉得疼痛难耐,一睁眼却看到张录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看着她,问道:“娘子昨晚休息的如何?睡得可好?”
小钗为了不让丈夫担心,强撑着疼痛回复到:“多谢相公,为妻睡得很好,多谢关心!”
张录听罢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小钗,随后又亲切的说:“娘子睡得好就行,我还担心娘子不习惯这里,怕你休息不好呢,如今看来我是多虑了。”
小钗望着张录笑了笑,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晚上,王小钗准备休息之际,张录突然拿了一个香炉进来,并关切地告诉小钗是安眠香,可助人快速入睡。张录的体贴温柔让她感到很是欣慰,心想昨晚没有休息好,今天早点睡,有了安眠香定能无忧。况且有丈夫陪在身边守着,她感觉很幸福。
很快,小钗便进入了梦乡。梦里她又看见了那位满头白发的老婆婆,笑容还是那么诡异,突然她的白发瞬间变黑了一些,满脸的褶子也少了许多,看起来倒是年轻了十几岁,很是奇怪。小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努力的想让自己醒来,但越是挣扎越不行,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在梦里一样不能自拔。
次日清晨,小钗终于醒来了,疼痛欲裂,像是被炸开一样,她不由自主地拍着脑门,却突然发现张录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神里透着一丝诡异。小钗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感觉心神不宁。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做着奇怪的梦,梦到同一个人,更诡异的是梦境里的老婆婆一天比一天年轻。小钗每次醒来就觉得浑身难受,身体就像被人抽干了一样苍白无力,疲惫不堪。
自从二人成亲以来,没有圆房不说,就连丈夫也没有跟他在一个房间睡过觉,天黑了就走,天亮了就来,这让小钗感到不安,心中很是怀疑。是不是丈夫背着自己在家里养了相好的,这才不与自己圆房的。为了弄清楚事情的原因,小钗准备悄悄跟着张录,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
这天晚上,又到了休息时间,只见张录又端来一个香炉,说是让小钗定神用的。她装作欣然接受的样子,待张录离开房间后,聪明的她赶紧灭掉了香炉,悄悄跟在张录身后。突然,她有些内急,正准备先去茅房方便之际,却看到张录鬼鬼祟祟地去往了后院,很是可疑。
小钗静静地看着丈夫来到后院的一间小屋里,然后鬼鬼祟祟地关上了门。她跟上去俯身在门口,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果然,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来一阵阵哭声:“奶奶,我好想你,你在那边再坚持几天,再等等我,只要我拿到那蠢女人的心头肉,你就可以复生了,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奶奶,你等着我。”
听闻张录的话,小钗顿时感觉毛骨悚然,害怕得浑身打哆嗦,心想:“张录的奶奶不是早在一年前就去世了吗?怎会在此,莫非奶奶没有死。心头肉又是怎么一回事?”
带着疑问,她壮着胆子,透过门缝往里瞧,这一看可不得了,只见房屋中间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中人竟是一位老婆婆,满头白发,满脸皱纹,面带微笑,很是诡异。小钗头皮发麻,突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不就是自己梦里经常出现的那个人吗,真没想到她竟是张录的奶奶。
更不可思议的是,画的下方,屋子的中间,还摆放着一口棺材,可想而知里面定是奶奶的尸骨。没想到张录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在老人埋葬后的第三天竟悄悄地将尸体再次挖了出来,当真是让人气愤,老人死不瞑目啊。
亲人的故去,固然让人痛不欲生,但因此不能做无畏的事情,唯有好好的生活下去,才是对亲人莫大的慰藉。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不可逆转,只有不断的提高医术,才能造福人类。
张录的异常行为,让小钗觉得即可恨又可怜,为了不打草惊蛇,她赶紧回到屋里洋装睡觉,心里盘算着怎样应对张录。她心想自己嫁过来,是想跟他真心过日子的,不是来送命的,得想个办法制止他才行。
经过一晚上的思虑,小钗想好了计策,她决定先一步行动。既然没有助手,就只能靠自己了!
当晚,小钗像往常一样入睡,丈夫张录照常端来一个香炉,只是这次的味道有些特别,空气中夹杂着尸体腐烂的味道,让人连连作呕。小钗知道张录要进行下一步行动了,就是欲挽出她的心脏来祭奠他的奶奶。
小钗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屏着呼吸,就在张录误以为她熟睡之时,偷偷的拿出一把尖刀,正要下手之际,他却突然脚下一软,顿时浑身无力,头昏脑涨,尖刀顺势落在地上。小钗见状,赶紧起身,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绑住了张录,让他动弹不得,这才舒了一口气。原来,晚饭时小钗在他的粥里下了软筋散,这才给了她活命的机会。
原来小钗之所以一直噩梦缠身,皆是张录所为,他把奶奶的头发制成香灰点燃,放在妻子房间,好让其夜不能寐,成天浑浑噩噩,目地是想让其精神恍惚,而后郁郁而终。
面对丈夫的所作所为,小钗心寒不已,大声呵斥道:“相公,你为何想害我性命?你我皆是苦命之人,本以为成亲之后可以相依为命,相互取暖,没想到你竟如此狠心要害我性命。”
张录一改往日的温柔态度,恶狠狠的瞪着小钗:“你这个蠢女人,真是不经哄,我娶你就是因为想利用你救我奶奶而已,只有用你的善心祭奠我的奶奶,她才会复生,没想到终于还是被你发现了这个秘密。”
小钗心地善良,内心还是渴望张录能够改邪归正的,于是好心劝解道:“我知你与奶奶感情深厚,但人死不能复生,你更不该动邪念来伤害无辜的人,切莫再错下去了,把奶奶好好安葬,重新来过就是对奶奶莫大的慰藉,奶奶在天上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子,不要再错下去了,回头是岸啊。”
听罢小钗的一席话,张录若有所思,深深的低下了头,她决定痛改前非,好好安葬奶奶,让老人家得以安息。
就这样,善良的王小钗原谅了张录,对他不离不弃,二人和好如初,卖了房子,离开家乡去往另一个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
〔故事完〕
注:本篇民间故事旨在教书育人劝人行善,切勿与封建迷信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