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君:
打出这几个字时总要说你起名时的无力,想了那么久竟还是窃用了瓦托村里你给那只小白狗起的名字—阿鲁小白。那时,你那么喜欢它,却始终逃避责任未将它养在身旁。唯一尝试的那次,它只是在仓库里留下了几份礼物,你便不堪其扰的将它送回了家。五月份的时候下了一场冰雹雨,你还在和孩子打着雪仗,里格告诉你,小白被冰雹砸死了。你很伤心,但始终你不想照顾它。
近些日子你又有了故态复萌的迹象。可能你已察觉,但你还是什么都没做,浑浑噩噩的逃避,放任日子变得不可收拾。还记得来京的高铁上,你也怔怔的望着窗外的景象,感念飞逝的流光,将北京当成新的开始与征程,不是吗?只是从大学开始,你便不断的设置重启,妄图下一个开始会有更好的结局,希冀着新的动力与方向。然后又一次次的陷入泥沼,狼狈不堪。在愤怒、后悔、痛恨、不甘中步履蹒跚,熬到新的触点,进入下一个轮回。有完没完?
你是该想想了。若是真有佛祖、青天、上帝,那他对你已足够的恩惠与仁慈。你是没有大富大贵,但父母安康。他们爱你、敬你,在你固执地去支教时为你收拾行囊。你是没有聪明绝顶,但无疾无患。靠着一点小聪明和更多的运气,也上了大学,读着研究生。而你曾教过的孩子呢?他们不得不忍受每学期一次的分离,那种由陌生到熟悉,由小心翼翼到嬉笑无忌后的别离,老师变成人生中最短暂的过客。在那般小的年纪里承受这种残忍,也只是为了上学。你为何要如此蹉跎,你凭什么不心怀善意,感恩现在的生活?你却任由自己沉浸在不该有的伤悲里,任其浸润、蚕食,在一个人的世界里自怜自惜的说着孤单的话题。
我知道来京之后你感到更孤单了。虽然你的朋友还是那几个,虽然你们还时有联系,聊聊生活。只是话题越来越少,而你想要的比以前更多。你变了,你想精彩的活,想把大学虚耗的青春找补一些。你丢掉了沉迷十年的网文后才发现那么多的人懂得那么多,那么会生活。你发现高中毕业后你的人生停滞了许多。你不满足于单薄的日子,简单的生活。于是你上蹿下跳,于是你想要三五知己可以出游、畅谈、饮酒。于是你想有个女朋友,志同道合,红袖添香,可以谈天说地,聊民谣、读宋词,不在意你的窘迫。只是你太着急了,只是你想的太简单,只是你忘了现在已不是大学,而你早已毕业。
你的大学同学,在京城的已是研究生要毕业了。他们更在意工作、家庭,经历人生又一次的抉择。你的研究生同学,他们在新的征程正斗志昂扬,为了课题、论文、规陪,白天黑夜奔忙。闲情逸致,他们留在了大学或还没顾得上。而你呢?就真的那么有时间吗?你只是将忙碌放在了一旁,掩耳盗铃的假装。
前段时间你写了一封情书后便表白了,实在是让我很是震惊。我知道你是喜欢那个姑娘的,或是她的书卷气,或是她的落落大方,我说不出来那感觉,只是感同身受。但这段时间,受情绪的影响,你还是冲动了。突然,不只是对我,更是对那个女生而言。于是,不出意料的,没有落得做不成同学已是最好的结果。你开始自怨自艾,我不知有多少是为这次拒绝,这个女生,多少是为来京后蠢蠢欲动的笨拙。我是给你留了一段时间去顾影自怜,没有男生的气概,不是胖子的胸怀。只是你怎么还走不出来?那封信上你说你要表白是不想沉浸在自己感动自己的世界里悲伤满怀。现在,你不就是如此吗?
你的课题还没研究呢,你的文献还没看呢,你的英文单词又好久没背了。你窝在宿舍里,在北京的秋意里自欺欺人的享受着感动自己的孤单,有意思吗?你假作伤春悲秋,是心安理得的不去想远方的父母吧。
你已是大人了,90后的孩子已可打酱油了。我也厌倦了每日在日记里互相的争吵。你要发泄,我写文章。你要分享,我码字发布。写了许多,还是想你记起列车上的征程与誓言。不要再把生活搞成乱麻后哭诉的不如少年。
小白
丁酉鸡年十月十三